梅天最善长与人打交道,尤其是大医院的医生,特别好打交道。本事越大的人越好说话,陆露的主治医师是位老专家,国内都能数得出字号,只有在这种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的老大夫身上才能体现出什么叫医者父母心。
听说梅天是病人家属,老专家很耐心的为他讲解了陆露的病情:“小姑娘右肩上的黑痣应该是从小就有,所以病变时,没有得到注意,我们现在可以看到那颗黑痣已经完全不对称了,边缘也不整齐光滑,成锯齿状改变,另外,表面粗糙伴片状脱屑,有时还有渗液,病灶高于皮肤。而它的颜色也有了变化,已不是纯黑色,而是呈蓝黑色,这种颜色最为不祥,而其直径也已经达到了七毫米多,从外观来看,癌变至少发生于一个月前。”
梅天倒吸了一口凉气,病变在一个月前?那自己拼了所有的真气也未必能把陆露救回来啊,忙问道:“大夫,都说黑色素瘤是绝症,发病快,扩散快,治愈的几率几乎为零,真的是这样吗?”
老专家轻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小姑娘的病情很难控制了,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肺部,就算全力救治,也只能维持数月的生命,如果在早期发现,非常表浅的病损,五年治愈率可为百分之百,可惜她来得晚了些。”
“谢谢大夫。”梅天不再多问,问了也是白问。
梅天回到陆露的病房,见陆大娘正在喂陆露喝粥,梅天向陆大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接过陆大娘手中的碗,坐在床边喂陆露吃饭,陆大娘别过身去偷偷的抹眼泪,陆大爷很识体,他知道陆露时日不多,更知道陆露在有限的时间内最需要的是什么,轻轻拍了拍老伴儿的肩头,陆大娘拭了下眼泪,抽抽搭搭的跟着陆大爷离开了病房。
陆露一边喝粥一边开心的笑,难为她还笑得出来,但这笑绝不是装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她的天哥在喂她吃饭:“天哥,我现在忽然明白什么叫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能与你相识相知,能有今日的此时此刻,我不再惧生死了。”
“傻丫头,尽说傻话。”梅天放下碗,怜惜的抓起陆露的小手,柔柔的凉凉的。
“没有,天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从来没有如此的幸福过,你知道吗?就在你中午离开时,我好害怕,我怕你走掉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女孩的心思你不要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刚才还笑逐颜开的陆露,一提起那时的担忧,情绪马上就来了,眼圈红通通的,像只可爱的波斯猫,惹人怜爱。
“破孩子,”梅天笑道:“既然这么怕见不到我,还退婚?天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梅天刮了刮陆露的琼鼻。
陆露笑了,与此同时,泪水滑落下来:“我不想拖累你,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一定!你看,我猜中了。”
“小淘气,该打屁股,看在你生病的份儿上,权且记下,等你病好了,我一定亲手执行家法。”梅天坏笑道。
“讨厌,”陆露苍白憔悴的悄脸升起一抹潮红,“人家都病成这样了,嘴上还要欺负人家。”
“我说得也是真心话,如果天哥有办法治好你的病,你是不是该乖乖的任天哥家法处治?”梅天嘿嘿笑道。
女孩的心思真的不能猜,听梅天这么一说,陆露的神色一暗,低泣起来。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梅天还记得正月十五那天的约定,他不得与四月和陆露以老公老婆相称,只能叫姐姐妹妹,此时刻意这么一说,他是想把陆露带回到那天喜气的气氛中。
陆露用劲气力摇了摇头:“天哥,我知道我等不到那天了,我想见见四月姐姐。”
“好家伙,你这是要‘托孤’啊?不用你说,你四月姐姐也会好好照顾我的。”梅天心里有底,心情是真正的放松。
陆露被梅天逗得噗嗤一声笑。
“羞也不羞?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真是疯丫头,来,让天哥看看妹子的雪白肩膀。”梅天露出流氓般的淫笑。
陆露乖乖的卖力探了探身,想坐起,梅天哪能忍心看着陆露受累?轻挽项背,将陆露托起,解开第一粒纽扣,略将病号服向肩外拉了拉,便露出那颗可恶的黑痣。
梅天与陆露面对面而坐,陆露的黑色素瘤在右肩,梅天保有真气的是左手,正合位,梅天扶着陆露,假意仔细看她的肿瘤,左手却悄无声息的发出时光异能,用尽全力将那一块黑痣退回到过去未发生病变的时空。
梅天眼睁睁的看到奇迹在发生,那黑痣明显在缩小,边缘的锯齿也开始慢慢收缩,而蓝色的部分也开始渐渐消失,梅天的额头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他感觉到真气正在透支,但关键时刻不能停手,非但不能停手,还要更猛力的催动真元。
“呼~”整整一分钟后,梅天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再看陆露肩上的肿瘤,已于普通黑痣无甚区别了,梅天欣喜万分,果然有效,虽然还不能确定已经治好了陆露,但总让他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古书诚不欺我。
“大夫!大夫!”梅天兴奋的大叫起来。
“咳,天哥,叫大夫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