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翠华楼大门两侧立着两块匾额,古香古色的花梨木,刻得龙飞凤舞的对联,漆了银,包过金:朵朵峰峦拥翠华,倚云楼阁是僧家;凭栏尽日无人语,濯足寒泉数落花。
平日里翠华楼高朋满座人来人往,今天却和以往有着大不相同。只见门口站着好多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但凡有客人想进去,都有“知客”的跑过来说是今天翠华楼让人给包了。
这些年青的小伙子虽然穿着不一,但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面色非常的不善,眼中凶光隐隐可见,良善百姓见着了都会不自觉的绕着他们走,生怕惹上事非。
二楼的大厅里摆着十几大圆桌,坐满了百十口子人,桌上却不见酒菜,只是摆着茶壶茶杯,有见过世面的就会知道,这是黑道的人在“摆事儿”呢。
“今天屠某摆下这一桌,是老板的意思,把账目跟兄弟们算清楚,自己拿好自己的那份儿,出去玩上一阵子,能回家过年的都回家看看父母,回不了家的,找个地方随意享乐,过个快活年,”一个穿着唐装喜气洋洋的中年男人坐在上首乐呵呵的说完,下面的兄弟们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屠哥,我们一人能分着多少钱啊?我自己那份儿我都记不清了。”
“记不清怕什么?不是有帐吗?有干得好的,自然多得,有干得不好的,自然少得,大家伙谁也别看着谁眼红,拿少了的,想想明年该怎么干,我只能告诉你们,分得最多的可不是我,是哪位兄弟我不方便说,这位兄弟可以拿着四百二十万回家过年。”屠老大像个成功学讲师般卖力的激励着马仔们的干劲儿。
马仔们果然骚动起来,四百二十万?谁的年底红包儿这么丰实啊?正在这时,一楼传来一阵打斗声,屠老大脸色一寒,向楼梯口的小弟喝问道:“怎么回事儿?”
未等那马仔回话,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楼下走上来两人:“哈哈哈哈,屠老大,没想到你还记得小弟的那份钱呢,有屠老大这句话,兄弟也就放心了。”
屠老大未等看清来人,单听声音就让他浑身一震:“疯子?”
二楼大厅有不少马仔虽然不知道徐子峰在这个组织中到底是怎么样的身份地位,但都认识他,纷纷恭敬的站起身来叫疯哥,他们显然不知道徐子峰现在已经被团伙的高层定为清理的对象了。
梅天跟在徐子峰的身后羡慕不已,没想到疯哥原来这么牛呢。楼下冲上来两个鼻青脸肿的中年人,“屠哥,他。。”
屠老大赶紧向那俩人使了个眼色,阻止他们乱说话:“哈哈,疯哥的份子钱谁敢忘啊?没想到疯哥这么快就回来了,在北边玩得可开心啊?”
“开心,太开心了,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啊,哈哈哈哈,”徐子峰一踏进这个圈子,马上恢复了往日的雄风,想当初堂堂疯哥走到哪里,那也是一帮小马仔前呼后拥的:“这不都是托了老板和屠老大的福吗?”
“呵呵呵,哪里,哪里,疯哥太客气了,疯哥既然回来得这么是时候,就请上坐吧,堂会才刚开始,”屠老大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向那两个被打成熊猫的男子使了使眼色,两人微一点头,匆匆的向楼下跑去。
“屠老大摆的桌,兄弟哪敢坐上首?兄弟还有些事,不能耽搁,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取回我的份子钱,屠老大还请给个方便,兄弟手头紧,实在是急得很,”徐子峰硬气的说话态度让屠老大有些意外,徐子峰在团伙内部虽然也是个头目,而且“业绩”总是非常的好,手里宽裕,所以喜欢围在他身边的小兄弟也多,但论资历论身份,自己都比徐子峰高一头,以前徐子峰见到他时,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今天却一反常态。
屠老大当然知道徐子峰已被警察盯上了,清道夫为了杀他灭口都死了一个人了,听说前两天徐子峰已被抓起来了,今天突然见到他,屠老大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徐子峰已经做了警察的线人,他今天敢大摇大摆的跑来要钱,肯定是有恃无恐,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子八成是个警察。
所以屠老大才在第一时间给手下使了眼色,让他们马上去联系大老板,看看这事怎么处理才妥当,在老板的命令没下达之前,他还不敢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乱来。屠老大哈哈大笑了两声:“疯哥急什么啊?咱哥俩有日子没见了,好好的叙上一叙,兄弟们对疯哥也都景仰得紧,都想向疯哥学习一下经验呢。”
徐子峰今天来就是为了搅局的,自然不会再跟屠老大没完没了东拉西扯打太极,当下一声冷哼:“屠老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被警察给盯上了,但是我没有想到老板会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他今天能用清道夫来对付我,明天就会对付你,对付在坐的所有兄弟,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我看最无情无义的莫过于老板这种混仕途的人,要不是我这位兄弟一路护着我,老子的尸体早凉了,今天我不为别的而来,只想取回属于我的那份儿钱。”
屠老大脸色铁青,大厅里在坐的也有不少是负责一片地区“买卖”的小头目,他们自称为“区代理”,徐子峰的一番话必定会在这些区代理中产生不好的影响,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