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照着寂静的长街。
出了暗香,高峰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是汗渍。他没在暗香门前停留,找了个僻静处拨通了薛岳的电话。
薛岳说他和潘小相还在医院里,潘小相还好些,伤口处理一下就好,倒是白玲珑,受了惊吓不说,还在那么多人前被黄华龙非礼,精神上出了点小问题。
“你们在那个医院?我去找你。”
“你别来了,在包公祠等着我们吧,我们这就回去。”薛岳回道:“小相说给玲珑准备一间休息的屋子,剩下的就交给他。”
“你们一定要小心。”高峰最后叮嘱薛岳道,挂了电话,他就拦了一辆车向包公祠赶去。
暗香距离包公祠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下了车,高峰来到了包公祠的门口,站在门口的他抽了根烟。
夜色很美,风很凉,高峰抬头,却没有看到星星。
从暗香回来的路上,高峰一直在想今晚上发生的事。薛岳的手段,高峰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他更没想到邹彪的手里有枪,对方人多势众,刚开始高峰本想先夺枪杀人,可是后来想到朱仙镇岳王庙老人的话,高峰没有这样做,结果白玲珑差点被黄华龙羞辱。
黄家的人会什么时候动手?高峰皱着眉想着这个问题,不过很快他就释然,黄家若要报复,他也不怕,最让他意外的还是傅抱琴,这个女人,应该很不简单。
孤独的站在包公祠前,望着包公祠大门里的半壁廊,高峰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朱仙镇那个爱下象棋、爱喝小酒、爱哼两嗓豫州小曲的老人。
这个时候,在岳王庙的院子里,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星吧?还有庙里的那些油菜花,是不是已经开始开花了?
那个话不多却总是喜欢大包大揽的师哥现在还没有睡吧?他年他日,若相见,他还会笑着对自己说,兄弟,放心,天塌了有哥扛么。
两年了。
时光如潮水般倒退又前行,日升月沉,日复一日。高峰的面庞随时间的远去而慢慢淡去了稚嫩,他的个子长高了些,身体强壮了些,但是他的心依旧是柔软的,那些清澈的记忆渗入心里,有些画面,让他相信,自己正在长大,更让他相信,有的人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抬头微笑的高峰心里舒坦了一些,就在他准备去给白玲珑收拾屋子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看着那个略显驼背的身影,高峰稍一犹豫便抬步跟了上去——这个老人是包公祠的守门人,高峰经常见到这个老人在太阳底下下晒太阳,刚来包公祠干活的时候,他和老人打过两次交道,老人总是睡不醒的样子,对高峰也是爱理不理,高峰不知道老人有什么怪癖,就选择了敬而远之。
老人走进白墙青瓦构筑的碑亭,经厢廊大殿,过石雕百龙亭与喷泉,最后回到了大殿。
对于包公祠内的景色,高峰早已看厌,什么小桥流水嶙峋奇石在他看来都不如大梁公园里的猴山。不过高峰对大殿里的包公像却有着另样的情愫:包公蟒袍冠带,正襟端坐,一手扶持,一手握拳,仿佛要拍案而起,一身凛然不可予夺的浩然正气令人心生敬仰之心。
老人看着包公铜像,片刻后转身看向门外,外面漆黑一片,三三两两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老人目光如炬,看着殿外花坛后沉声说道:“出来吧。”
听到这话的高峰心里一惊,以为被老人发现了身影的他正想着出去后怎么搭话时,一句冷笑从花坛前方的一颗垂柳上传来。紧跟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高峰的视线里。
男人虎背熊腰,年龄四十岁左右,因为是背对着,看不到面孔的高峰只能依稀的看到男人身上背着一块长布。
看着男人向正殿走来,老人抬步来到正殿外,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高峰藏身处他接着转目看向了中年男人:“沧州王氏摸金一脉?”
听到沧州这两个字,高峰皱了一下眉头,想起了小时候岳王庙老人给自己讲的话——古时,夏侯惇手下名震河北的青州兵就是沧州兵。沧州人善武,近代沧州出现了很多武术名家,王子平、吴秀峰等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大家。据岳王庙的老人讲,论武术流派和拳种,沧州不下于五十种,而广为流传的沧州武艺,便有八极拳,劈挂拳,通臂拳等等。而这个摸金一脉是……盗墓高峰想着,偷偷探出头看了起来。
“顾大哥好眼力。”中年人哈哈一笑:“十年未见,顾大哥竟然还能一眼认出我。你要知道,对你我可是甚是想念啊。”
“当时你们死了三个人。”老人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要知道你还敢回来,十年前我就应该直接杀了你。”
“可惜啊,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中年人说着脸上露出一丝阴狠:“不要废话了,东西在哪里?”
“东西就在我手里,有本事你来拿。”
“我不但要拿,还要杀了你这个看门狗!”中年人说着脚上使力,身子一跃而起,等他从空中向老人冲去时,他的手抽出了背着的砍刀——砍刀长柄,刀身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