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成问道:“布劳恩,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艺术天分,不过,你就不想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儿吗?”
“我现在做的事情不是更有意义吗?至少我不会再指挥军队和那个格鲁吉亚人去战斗。”
布劳恩为杜文成端来一杯红酒,感慨地说道:“我的前半生一直在为德国而战斗,现在,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德国不缺乏优秀的军人和杰出的领导者,而属于我的时代已经终结。”
他的声音缓慢而富有节奏,低沉的语音却被他赋予了明快的色彩,很动听,很悦耳,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跟随着他的谈话节奏,成为他的听众而不是交谈对象。
“……我时常站在窗前望着对面的喜马拉雅山,我能感觉到它的雄伟与神圣,似乎我的心脏也在随他一起脉动,在它面前所谓的巅峰霸业实在是不值一提。
在我即将老去的时候,能陪伴在它的身边,静静地感受祖先的召唤,是我今生最后的一个愿望。为此,我要感谢你,杜。真的感谢你。”
这个混蛋不愧是演说家,平平常常的谈话也会让他变成一场演讲,幸好这演讲内容不再有野心、战争和疯狂,只有感悟,对生命的感悟。
杜文成心里暗道:基地的洗脑技术果然一流,能让一个恶魔,一个杀人狂,一个战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真是功德无量啊。他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收留一个战犯一直以来就是他的一块心病,甚至一度让他整夜失眠,现在,终于可以放下这个包袱了。
“布劳恩,你还有其他要求吗?有的话尽管提,我会适当安排的。”
“要求嘛,还真有一个,杜,我想到科技城的传达室里工作。你知道,我的睡眠很少,时间却很多,能够有一个事儿干对我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你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布劳恩笑道:“现在恐怕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我究竟是谁了,你还有什么担心?”
杜文成仔细地打量着布劳恩,一头参杂着白丝的平头,看上去就是一平凡的外国老头。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让他有些阴沉的眼睛多了一些明朗,一把修剪得很有型的络腮胡子几乎遮住了他半个脸面,让他瘦长的脸也变得饱满起来。
是的,现在没有人会认得这个一脸大胡子的干瘦老头就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希特勒,就是拿着他的相片对照着看也找不出任何疑点。况且谁又会想到这个默默无闻的传达室老头,就是米英秘密追捕的希特勒呢?
可是杜文成仍然有些犹豫不决,因为传达室这个部门虽然毫不起眼,但也是最能接触人群的岗位,对于布劳恩他实在是不放心。
“布劳恩,你的这个要求让我很为难,至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
“我明白,杜。那么,再陪我喝一杯吧,真希望你能时常来看看我。”
布劳恩叹息着说。
杜文成访问米国并且和米国达成协议一事很快就传到日本,铃木内阁召开紧急会议,就日本的未来展开讨论。
“从目前国内外局势看,只能在维护国体、保存天皇制度前提下无条件投降了。也怪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杜文成,现在……”外相东乡茂德垂头丧气地说着。
“无论我们做了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国家,都是为了天皇陛下。”
陆军参谋长梅津美治郎瞪了外相东乡茂德一眼,继续说着:“杜文成的确很强大,我们一直避免和他发生正面冲突并不是我们怕他,而是不想玉石俱焚。我们还有两千余架飞机,还有近二百万大和勇士,我们还有一决生死的勇气。”
“不错,与其无条件投降,不如实行本土决战!”陆相阿南惟几一拍桌子,站起身朗声说:“我们在本土决战,虽然不能确定胜利,但还可一战,打得好还可以击退登陆敌军。所以,我坚决反对无条件投降!”
海军司令部总长丰田副武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日本陆军和海军向来不和,现在的局面是日本海军只剩下小猫两三只,陆军却仍有再战之力。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不会引起重视,反不如沉默的好,所以他也就知趣地闭上了嘴。
东乡茂德叹口气说:“无论是本土决战也好,海外决战也罢,首先是杜文成他得和你打。要是杜文成发起狠来直接对我们使用原子弹,我们坐在这里讲的一切就都是废话。
自从杜文成出现以来,何曾有过排兵布阵,真枪实弹地打过一场仗?和苏俄的那场围歼战还是土八路指挥的,杜文成根本就没有出手。
现在,我们的飞机是他供应的,我们的大部分武器也是出自他手,我们的弱点尽在他的手里掌握,谁敢说我们的飞机上没有他杜文成做的手脚?和他开战,恐怕我们的飞机刚一升空就会掉进海里。”
东乡果然是最了解杜文成,在所有提供给日本人的飞机上,杜文成都做了手脚,他就是担心日本人会出尔反尔,反过来用这些飞机来对付他自己。
陆相阿南惟几沉默了一会儿,坚决地说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态度,只有死战日本才会有一线希望,如果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