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结束以后,阎锡山请杜文成书房一叙,梅岚知道他们有公事要谈,便随着阎夫人后堂说话去了。杜文成刚在书房坐好,就听到阎老爷子说道:
“参谋部接连收到前方将士的电文,言道大雨不断,进攻受阻。尤其是晏正德师被困克耶邦,已经一星期而不得寸进,我已经回电让他们稍安勿躁,暂缓进攻。”
“果然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我们还是经验不足,现在看来这个季节的确不适合用兵。”杜文成叹道。
“这样下去空耗粮草,你要及早拿出个对策。”
杜文成端起茶喝了一口,想想说道:“阎老的回电已经说的清楚,就按你的意思再给他们下一道命令,让他们稳固现有战线就好。”
“前线的将士已经很努力了,虽然没能扩大战果,至少我们还是拿下了克耶邦。”
“聊以自慰罢了。”杜文成淡淡地说。
阎锡山笑了起来。“你小子别不知足,这要是放在国内绝对可以让国府庆祝半个月的。说道国府,委员长今天给我来了一份电报,你自己看一下。”
杜文成疑惑地接过电报,低头看了起来。电报中说外蒙国民军和一支叫做俄罗斯民族革命军的队伍发生了一点冲突,国府知道这支队伍和杜文成有点关系,所以请阎锡山代为转告杜文成,希望能够和平解决这场冲突。
看完电报后,杜文成仍旧是一头雾水,委员长这是玩的什么花样?有事直接说就好,何必这样大费周章?阎锡山看着杜文成微笑不语,直到杜文成抬起头才呵呵笑道。
“想不明白?”
杜文成点点头。
“很简单,委员长怕是又吃败仗了,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主动和你说的。可是他又怕外蒙在他手里再次失去,只好找我这老头子代为说项,现在明白了吧?”
可是杜文成还是不明白,俄罗斯民族革命军不可能没事儿找国民军的麻烦,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他在离开外蒙时,曾给伊萨科夫和他的军队留下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和一部分军费,足够他们维持一年半载的消耗了,有了足够的军需供应,他们没道理和国民军发生冲突。那么,为什么呢?
他想起了新任的情报处长杨大山今早上向他报告的情况,苏俄密使在重庆频繁和委员长会晤,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不成?他把目光重新放在了阎锡山身上。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事儿有点不对头,我还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不能现在就答复他。”杜文成说。
伊萨科夫的骑兵团自从进入贝加尔湖地区后,一直在缓慢而又稳定地发展着,有着杜文成提供的武器装备支持,现在的俄罗斯民族革命军已经发展到一万两千人,他们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乌兰乌德以东的赤塔地区的安全。
有杜文成在外蒙,苏俄暂时没有动这支地方武装。杜文成放弃外蒙后,苏俄再没了顾忌,连续几次进入非军事区围剿这支部队,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得逞。
现在苏俄在西边的战场形势越来越好,史太林也越发骄横起来,对于出现在非军事区的这只叛国军队更是恼恨无比。可是这支军队的领导人奸猾得很,小股部队不是他们的对手,大部队一动,他们立刻化整为零躲进蒙俄边境,让苏俄军队投鼠忌器,不敢私自扩大围剿范围。
于是,苏俄最后决定联合委员长的国民军,一举消灭这股“叛军”。
史太林不知给委员长吃了什么迷魂药,让委员轻易就答应了苏俄的建议,出兵参与了对伊萨科夫的围剿。战端一开委员长这才后悔莫及,苏俄军队追着走投无路的伊萨科夫闯进外蒙后,就借口尊重邻国主权而封锁了蒙俄边境。伊萨科夫恼恨国民军参与了这次围剿,索性带兵直接杀入了乌兰巴托。
本来是别人家的事儿,现在弄成了自己家的事儿,苏俄反倒成了看风景的。委员长这个气呀,总不能邀请苏军进入外蒙帮忙吧?要是他们到时候赖着不走了就更加麻烦,请客容易送客难啊。
委员在在外蒙的军队只有一个杂牌师,在外蒙吓唬一下牧民还成,遇到伊萨科夫的骑兵师可就不够看了,让伊萨科夫打的抱头鼠窜的杂牌师跑进了内蒙,生生把外蒙丢给了伊萨科夫的俄罗斯民族革命军。没奈何的委员长只好求救于阎锡山,希望他劝说一下杜文成。
搞明白事情的原委,杜文成后悔了。老毛子都是那个德行,有控制还好,一旦失去控制就是这世界上最凶残的土匪。当初扶植他们是希望可以给史太林找点麻烦,没想到这麻烦最后落到了自己身上。
现在的伊萨科夫已经从一只绵羊变成了一只饿狼,即怨恨杜文成抛弃了他们,又怨恨国府的趁火打劫。一旦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给外蒙带来巨大的损失和无穷的隐患。
“你当初埋下的这枚棋子儿,这回可是要噬主了啊。”阎锡山叹息着说。
听了杜文成的解释,阎锡山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儿。如果杜文成还在外蒙,伊萨科夫即便有心反叛,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