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成这几天过得很开心,很愉快。委员长似乎忘记了曾经邀请过他,就连陈布雷和戴笠也没了踪影。杜文成也似乎忘记了来重庆的目的,整天不是和梅岚东游西逛就是和沈涵阳喝酒聊天,一晃的功夫,一个星期过去了。
在这期间他通过基地了解了太原那边的情况,知道国府已经另外派遣了官员以代替沈涵阳和梅岚,并且频频联络太原的知名人士为进驻太原造势。这就给留守太原的白云生的工作带来极大的困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杜文成放心不下的因素,那就是冈村宁次这个老鬼子。冈村宁次上任后立即发动了对八路军根据地的围剿,并在黄河南岸的国统区里不惜代价地占据了一个桥头堡,由此可见冈村宁次的心思慎密,用意歹毒。
没有人知道他对杜文成治下的太原和长治有什么打算,就是身为他参谋长的田边盛武中将也不知道司令官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比多田骏更为阴险毒辣,更为老练狡猾的华北方面军新任司令官,绝对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周先生,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太原了,有一个问题始终没敢问您。”这是杜文成第二次拜访曾家岩50号的主人了。
“文成啊,是不是因为委员长到现在还没有见你,心里头不高兴了?有什么问题,你说。”
杜文成笑笑。“说实话,有那么一点。主要还是我离开山西太久了,担心家里会发生什么事。是这样,我想知道先生是怎么看待外蒙问题的。”
周先生似乎没有想到杜文成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他双手抱在胸前,像是回忆又像是思索着说:“你的这个问题很尖锐也很复杂,在一九二四年,也就是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外蒙已经宣布独立,中山先生也在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宣言中承认了‘民族自决’的原则。但是,我们反对那些以不正当手段绑架民意,以此达到变更领土的罪恶行径。我这样说你满意吗?”
周先生就是周先生,是独一无二的周先生。在这段历史时期里没有人可以否定中山先生,更没有人能够否定中山先生制定的“三民主义”政策。杜文成苦笑着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就山西的抗战形势和今后的发展问题进行了讨论。
“委员长这次请你来重庆,应该是和米**事代表团要来重庆有关,无论你是留在重庆还是回到山西,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谢谢周先生。”杜文成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了。
“杜文成将军,我这里也有一个问题想请你解答,你对长治和太原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我要听真话。”周先生的目光里充满了忧虑和不解。
周先生看出了我的打算?杜文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坐回到沙发上。说实话,长治从一开始就被他定位于暂时的容身之地,这是没办法的事,长治的格局毕竟是太小了,无论怎样发展都难以达到他的要求。所以他在长治只是进行了一些必要的基础建设,一是为了缓解财政上的支出平衡,再就是为将来积累经验。
太原的问题就有些复杂,当初他的本意的确想要占据太原,在以太原为中心图谋整个山西。可当他真正打下太原以后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想他想象的那样简单,甚至比想象中还要困难百倍、千倍。
杜文成的心里已经有了悔意,他不该劳师动众,大张旗鼓地攻打太原,至少还不到时机。只是因为当时的机会实在不忍错过,这才让他痛下决心去攻打太原。机会来了,麻烦也来了,想要彻底掌控太原几乎没有这个可能,更不要说踞太原而望整个山西了。国府此次在太原搅风搅雨的目的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军事行动并不是掌控一方的唯一办法。
正因为这样,他才把目光放在了外蒙,放在了这块被俄国人硬生生割裂出去的土地上。他需要一个没有掣肘的发展环境,需要一个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建设起来的大后方。只有这样才能无所顾忌地实施“曙光计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前后担心,左右为难。
他已经把这个决定暗暗知会了白云生,白云生也很好地执行了他的命令,一点也没有流露出将要舍弃山西刚刚开创的大好基业的意思,反而表现出一种愤怒和郁闷并存的心态主持着太原的恢复工作。
可让杜文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问了一下周先生对外蒙的态度,就引起了周先生的警觉和注意,并且将他的那点小心思完完全全地暴漏出来
“周先生,不是我不想说,也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这件事太过重大,稍有纰漏就会让我损失惨重,万劫不复。”他有些惶恐地望着周先生炯炯有神的眼睛,努力挣扎着不让自己被周先生的气势压倒。
已经从杜文成的话里证实了自己判断的周先生,卡着腰默默地走到窗前,沉思良久才轻声地问:“这件事你有多大把握?你应该明白你将面对着什么。”
“我知道他们很强大,但是我一样很有信心。”
“外界的舆论呢?你有没有考虑?”
“我想,史太林会给我一个机会。”
周先生看着杜文成摇摇头,觉得有些不靠谱。他深深地看了杜文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