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你处分俺俺没意见,谁让俺犯错误。可是你把俺弄到警卫营干嘛来?俺就一个请求,只要让俺到下面部队去,干啥都成。”
“晏正德,我现在谈的是对你的处分,不是让你来讨价还价。”
“师长,俺都这样了,啥处分不处分的俺不在乎。再说俺是来打鬼子的,在警卫营能干啥?俺是死活一个价,大不了。。”
杜文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猛地一拍桌上,大声吼道:“晏正德,你还敢威胁我。大不了怎样?大不了不干了是不是?好。我的部队里还真就不养大爷,现在,脱下你的军装,你被开除了。”
“师长,你真要开除俺?”晏正德不相信地叫了起来。
“开除。我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杜文成怒气冲冲地说。
为了彻底解决陈涛在部队里搞出的麻烦,杜文成可谓是费尽了心机。幸好听从了陈涛蛊惑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南洋子弟,这些人又特别信服白云生。杜文成处理了几个态度较好能够主动认错的人以后,就把“中毒”较深又冥顽不化的人交给了白云生处置。
这件事让杜文成猛然警醒: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部队的建设撒手不管了,要想让部队如臂使指,必须要有一套从上到下全部属于自己的班子,并且要他们时刻记住谁才是这支部队的话事人。今天的教训是深刻的,也让他明白白云生对他的劝阻是多么的正确。现在看来自己对张海波的安排的确有些鲁莽了。
就在他被这些破事儿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晏正德偏又找上门来怄火,也就难怪他不分轻重地撂下狠话来。话是说出去了,可他还真就舍不得晏正德这员悍将。现在就要看晏正德自己识不识抬举了。
晏正德眨巴着小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师长,俺要是现在脱下军装,你不会枪毙俺吧?”
晏正德的话倒是提醒了杜文成,他狠狠地瞪了晏正德一眼,冲门外喊道:“来人,行刑队准备。”
“别价啊,师长。俺虽然死活一个价,可这死得也太冤了点儿。俺听师长的话,让俺干啥就干啥。”
晏正德委屈得就像被婆家虐待的小媳妇,可心里却在偷笑。杜文成的部队里没有那边军队那么多严格的军纪,也没有重庆军队里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儿,可以说是他从军以来呆过的最舒服的部队了。不要说为了这点小事儿就主动退出,就是用枪赶他也不会离开。
他在心里打的小算盘是:反正都被撸成小兵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能闹就闹一下,说不定还能如愿到下面去呢。既然闹不成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大不了让师长骂一顿。
晏正德服软了,杜文成也就不好太过斥责。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警卫员兼勤务员,去给我倒杯水去,天天跟你操心上火。”
晏正德不服气地争辩道:“不是,俺啥时候让师长你操心上火了?”
杜文成在他屁股上猛踢了一脚,“我说有就有。”
“得得,俺又错了。”晏正德点头哈腰地走了。
因为张海波正准备下部队熟悉情况,杜文成决定在此之前先和他好好谈谈。说起来他对张海波的好感,还是因为张海波在济南巷战中的表现,能在大军围城的情况下还敢拼死一战,单是这种勇气就值得他去真心结交。
吩咐食堂弄了两个下酒的小菜,杜文成在自己的寓所里和张海波相对而坐。将两个酒杯倒满后杜文成举杯说道:“在济南的时候,我曾经和沈涵阳有过一次长谈。那个时候他问我说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我回答他说我不仅知道他的身份,还知道他和戴笠的秘密往来。
沈涵阳是军统的人,但我仍然很信任他,并且将济南绝大部分权利交给他。你知道为的是什么吗?那是因为我们彼此足够坦诚。我不介意他为他的组织传递他们需要的情报,但是首先要把我交代的工作认真做好。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张海波很认真地点点头,举杯和杜文成碰了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这次在晋绥军中故意出手伤人,就是为了到你这里来。这样说够坦率了吧?”
杜文成不动声色地说:“还不够。”
“要我把我的真实身份讲给你听吗?”
“这个到不需要。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就是件好事。”
“这个我懂。不就是想让我像沈涵阳一样认真做事嘛,没问题,这和上面给我的指示并不矛盾。”
“好。我要的就是这句话。我们干一杯。”
两个人相视一笑,酒桌上的气氛马上热烈起来。酒过三巡之后,杜文成递给张海波一支香烟,并为他点燃后说:“给我讲讲济南巷战的事儿。”
张海波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眼圈儿立刻就红了起来:“老杜,你带的兵真的无话可说,敢打敢拼没一个孬种。济南巷战开打不久我就受了伤,副营长就代我指挥战斗直至阵亡。然后是一连长指挥,一连长之后是三排长,三排长接过指挥权的时候,我们只剩下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