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湖南师大是为了帮助马素材找到那个姑娘,然后把写好的信交给她,同时马素材会对她说一些话。这些话语并不怎么华丽,也没有什么比较好的辞藻。以扳子的话来说就是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出最深的东西。有的时候可能只要三个字,或者四个字。
我们沿着一条我们不熟悉的道路一路向前,然后左拐再沿着一条满是梧桐树的路继续向前,最后到达操场。马素材喜欢待在观礼台上的第三个阶梯上不停地踱步,累了就坐在那里看着前方。我们问他为何只是喜欢在第三个阶梯上,马素材说,当天那个姑娘就是坐在这里的。
我们在湖南师大待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马素材的姑娘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马素材常常感慨说,自己要是再能见到这个姑娘一眼,哪怕死都愿意。对于马素材的话,我常常这样理解,在马素材的生命里,有一个人出现,然后这个人把他的生命变得比过去有意义,让他觉得在他的年代里,是不枉此生的。哪怕只是一个单纯的微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件衣服,这些可能在生活里并不重要的东西都因为一些因素的存在而变得和往常非同一般。因为这种非同一般的存在,所以才会让人因此而自愿付出比自己更重要的东西,哪怕是自己最爱的生,或者命。
马素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再去湖南师大,果然见到了那个姑娘。当时她正在操场跑步,从我们面前跑过,然后停了下来,应该是系鞋带。马素材当时立马停了一下,然后欢喜的说道,找到了。我说,素材哥,你找到了什么?马素材说,我们要找的那个姑娘。扳子听完,四处张望,然后说,没找到。马素材说,我能感觉得到,这种感觉不会欺骗我,一定就在附近,搞不好就在我们前面。马素材说完,我向前望去,看见一个姑娘的背影正对着我们,我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姑娘,你是这个学校的么?说完,她扭过头来,带着几乎是无邪的眼神回答道,是啊。我听完,摆着手,意识让马素材上前来,马素材领悟,走到前面,对姑娘说,是这样的,我们迷路了,你能带我们出去么?
姑娘站起来,看着我和马素材,然后扳子走上前来,说,怎样,是不是?
我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说,我不能告诉你名字。
我说,为什么?
姑娘说,因为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说,这样啊,我叫马小智。小马的马,大小的小,弱智的智。
马素材也忙说,我叫马素材,马和他的马是一样的,素就是荤素的素,材是木材的材。
扳子也说,我叫扳子。我之所以叫扳子是因为我有一个兄弟叫做钉子。我想都有钉子了,那不能没有扳子。
扳子说完,姑娘在那偷偷的笑。板子说,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说,走吧,我带你们出去。
于是,我们跟在她的后面,马素材不停地鼓动我,要我套出她的话。我不肯,马素材就说要扣我的工资,说我工作不够积极。我没有办法,只好走上前,对姑娘说,同学,你在大学学的是什么啊?
姑娘答道,学的是护理。
我说,护理出来干什么的啊?
姑娘回答,当护士。
扳子插话道,当护士好啊,护士的衣服也好啊!
姑娘估计没有听懂,就说,才不好,一身白,还要把头包起来。
我说,你不要理他。你上大几了?
姑娘说,大二了。
我说,我想也是,大二的姑娘和大一的姑娘都有一个特点。
姑娘说,是什么?
扳子说,嫩。
姑娘说,你们坏坏的。
马素材听完,忙摆着手说,是他们坏,不是我坏。我是好人,还是一个大好人。你看我看着就像一个好人。
姑娘说,对,你看着就像一个好人,不像他们两个看着都不像一个好人。
我说,什么好人不好人的,都不好说。
扳子说,就是,这年头什么都不好说。
说着,我们就走到了门口。姑娘一脸轻松,伸出手来要和我们握手。我握着的时候姑娘说,我叫贾丹,贾宝玉的贾,丹青的丹。马素材站在旁边说,好听,这名字真好听,不像我们这乡巴佬的名字。我说,人家是大学生,肯定好听。扳子说,你也是大学生,你的名字怪难听的。马素材和贾丹握手的时候,激动的两只手乱抖。贾丹抽出手,说,好了,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再见。说完,跨着大步从我们面前走过,然后在我们的注视中走进了黑暗中去。此时的扳子正立在那里,一脸的惆怅。我说,扳子,走了。扳子说,她还没和我握手呢!我说,人家都走了。扳子说,但是她还没和我握手,我还想和她握手呢!马素材说,什么握不握的,人家都走了,不能握了。我说,扳子,下次再握。扳子说,下次是下次的,这次是这次的,我就想握这次的。我说,扳子,你太极端了。扳子不再说话,立在门前,顺着贾丹刚刚走的方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