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扳子的时候是在北京,那个时候扳子正在**前凝视着**。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扳子就站在雨中,一动不动。我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仰着头,看着**。我看了扳子一眼,但扳子没有看我,他还是注视着**。我停下脚步,心里想,这人真是***,下那么大的雨都不走。我想完,扳子回过头来看着我,他两个眼睛勾勾的,像是能看透人的心。
我说,你好啊,同学。
扳子没理我。我才知道扳子不是学生,但扳子的打扮却像一个学生。你说除了学生还会有谁在这个年代闲着无事打着红领巾站在**前看着**?
我说,你好啊。
扳子还是没理我。这让我觉得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可能是个哑巴或者聋子。一想到此,同情之心瞬间飘到我的脑海,我把手中紧握的一个饼干放在了扳子的手上,说,你吃。
在以后的岁月里扳子常和我谈到此事。他说自己之所以会带着红领巾站在**前是因为他的初恋感觉就是这样形成的。在他那段同时失去了自己的初恋感觉和老婆以后他突然想要找到那份感觉。我说,那也不用冒着雨看吧。扳子回答道,当时想的东西太多了,忘了外面的一切。
扳子的话让我觉得其实在很多时候的时候我们都有一个习惯,我们习惯去考量一个人的行为,然后从这个人的行为里去分析这个人的内心和其精神世界,外加这个人有无残疾或者曾遭遇过重大的不幸。但其实在很多时候,或许就在你我没有注意的地方,我们关注考量的那个人只是简单想要安静一会,然后从这里面找到一种能让自己安然回忆或者痛不欲生但仍要生活下去的东西。至于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都不得而知。
我认识扳子的时候我还在北京的一所大学混迹着日子。在我们那个大学年代,在那个你不忽悠校领导校领导必会忽悠你的年代,我们普遍觉得我们都被校领导给忽悠了。原因是因为在我们即将要毕业的时候学校对我们说论文不能过的每人都要交三千大洋。在那个学生穷,学校富,学校还要学生肉的艰苦岁月里,我们为了顺利拿到学位证书,不得不四处借钱。在我四处借钱找钱甚至差点要抢钱的时候我在**前遇到了扳子。而且在我遇到扳子以后扳子借给了我四千块钱。当时我说我只要三千五,因为剩下的五百我还需要拍毕业照,请班长吃饭,买回家的车票,打发时间等。但扳子硬是要多给我五百,原因是因为在扳子得知我大学毕业还没有碰过女人身体的时候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扳子是一个好人,当然并不是因为扳子借了钱给我。在我没有和扳子认识的那段时间里,扳子曾经以无名氏的形式向当地的慈善组织捐了大约有三万元。我夸赞扳子是个好人,扳子却说,早知道我把这钱捐给你了。我说,为啥要捐给我。扳子笑着说,捐给你以后会有回报,捐给他们,他们都有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