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上面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底下人顿时放松了警惕,“孩子,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客商,本来想去县城的,想抄个近道儿,不知道哪里来了那么多的冰窟窿,我们的人和马匹,掉进去了不少,实在是不敢再前进了。还请给口热水喝吧。让我们歇歇脚儿,天亮就走,多给银钱。”
“你们可以改走旱路的吗?反正县城已经不远了。”
“孩子,求求你了,我们是真的不敢走了。真的不白让你们收留,我们一百多个人,顺河一路走来,就剩我们二十来个人了,真的是害怕了。”那人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哭的还挺凄惨。
云广有些动了恻隐之心,自己提议大伙捞鱼,在河上凿冰,没想到,竟然让人家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让他十分的不好受。
“豆豆,依我看,不如让他们进来,看着怪可怜的。”
“大伯,此事不简单那”,云豆挠了挠后脑勺儿,“一百多人,好路不走,白天不走,为何非要半夜行事,还专走没人的冰面。县城已经不远了,却转到了我们这里,为啥?恐怕他们不是盗匪就是倭寇,我们要不先这样吧……”云广听了吩咐,下了大坝走了,不一会儿拎着一个篮子回来了,云豆继续喊话,“原来如此啊,拿钥匙的人过来的时候,把寨门的钥匙给丢了,我已经派人找钥匙去了,晚上不好找,你们再耐心等一下,我先把上好的烧刀子给你们送下去,暖暖身子。
“能不能快点儿,我们的兄弟有从水里捞上来的,快不行了。”
“是啊?那要不,我叫人把你们给一个一个的系上来?”
“好好好,太好了,这个主意好。”
第一个系上来了,云浮萍赶紧端着酒杯上前,“哎呦,可怜孩子,冷吧,喝点儿暖暖,可怜见儿的。”
那人喝完酒,冲着底下叽里呱啦的喊了两句。云豆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这没有鬼谁信呢,有什么话不能让救命恩人听呢?
“叔儿赶紧下去吧,坝上风大。”
拦水坝下面黑乎乎的,那人一下去,突然绊了一下,一个棒子自脑后飞了过去,立时被砸晕了,上来一群人把他给绑了起来。杀猪的扣儿,醒了都不怕,越挣扎越结实。顺子这手活计,算是用上了。
一共二十三个人,全都被抓了个正着。押到了祠堂,这时候云浮云领着一帮人才姗姗来迟了。
“老不死的你敢。”
“云豆,你见财起意,要杀人越货不成?”云浮云跳着高叫嚣。
“云浮云,老匹夫,你就知道钱钱钱,私通倭寇可是重罪,要灭九族的,你想害死全族人不成。”
云浮云大怒,“小畜生,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清河县怎么可能有倭寇。”
“你怎么知道没有,莫非你是倭寇的卧底?”
云豆才不惯着他呢,人没找到的时候,他藏着不敢出来,现在又冒出来装好人,想干啥?
…云豆和云浮云吵到脸红脖子粗,谁都说不了谁。
但是还是没有人听云浮云的,不知不觉,人们心里的那个天平,已经发生了偏移。
“既然你不信,那我们就一起去县衙看看,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倭寇,县太爷自由公论。”
云浮云吹胡子瞪眼睛的划了一条道儿。
云广无奈,“豆豆你说呢?”
云豆一跺脚,“依我之见,他们是倭寇无疑,不如扔到后山,同时下严令,让村民噤声,不听话的撵出云氏,若是送官,恐怕相府村在劫难逃啦。”
“小畜生,你的心是肉长的吗?这活生生的人,你就要弄死,你也太生性了吧。这可是人命,人命。”云浮云跳着脚,指着众人,“你们都看见了吧,这个小畜生,心狠手辣,你们还敢跟着她走吗?哪天把你们给卖了,还给你人家数钱呢,哪天你们见了阎王,还不知道是谁害的呢。”
“老不死的,你不会是跟这些人有亲吧?要不然我相府村不在河边,他们怎么能摸到这里来,莫非是你给指引的方向,过年了,趁机捞一票,以弥补你亏空作坊的损失?”
“你,你个小畜生信口雌黄。”
又来了,云广被俩人吵得一个头两个大,“那还是送官吧,这会儿出发,还能赶上开城门,免得夜长梦多。”
云豆长长的叹了口气,“去吧,去吧,麻烦已经惹上了,想躲怕也难。”
一见云豆气势弱了,云浮云更精神了,“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怎么说。”
“我不想看你到时候哭的样子。”云豆挥挥手,“我不去了,回家睡觉,待会儿好有力气更好的嘲讽你,哼。”
一甩头,冷哼一声出了祠堂。
“豆豆,你咋知道这是倭寇捏?”云广追了出来。
“他们只能是倭寇,而且必须是倭寇。”
“豆豆为啥?”
“不为啥,吩咐村里人闭嘴,尤其重点照顾一下李二,用被子盖好,别让外人看见,外人要是问起,就说白菜收成好,赶集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