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窗户纸呀,我的油瓶子,我的面袋子,我的米缸……。这日子没法儿过来,姓马的,姓云的小妖精,你给老娘出来,老娘跟你们没完那。”
听了李二媳妇儿在外面的叫骂,马秀秀突然跳了起来,在灶间拎着烧火棍就冲了出去,“你想干啥,你让你们家的小崽子打我家朵朵,看看。”这时候云豆已经跑了出去,倒是马树名没有跟出去。马秀秀一指云豆血肉模糊的脸,“你闺女给挠的,李二家的,你给老娘听着,我闺女要是脸落下了吧,找不到好婆家,老娘,老娘跟你们家没完。”
这恶人那,都是给惯出来的,马秀秀老实人,突然这么一发作,李二媳妇儿也发憷,尤其是云豆那一脸的血,她也哆嗦,讹惯了人的人对这种伤能讹多大价码门儿清,当时就就哑了火,蹭蹭跑回了家,栓上门不敢出来了。
“哈哈,娘,你真威风。”云豆走过去给马秀秀打气。
“真的。”马秀秀感觉一阵的眩晕,长这么大她都没这么威风过,这回为了保护闺女,豁出去了,现在自己感觉都有点儿心虚,“娘,刚才真威风?”
“对,威风,像个女将军。”
马秀秀脸色一惨,低头趴在云豆耳边,“可是娘现在感觉有点儿腿软呢,有点儿迈不开步子了。”
嘎嘎,云豆傻眼了,心说亲娘啊,姥爷那么牛气一个人,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学会呢。
“娘,我扶着你回屋。”
“干的不错。”
等母女俩回了屋子,马树名已经哄好了小朵朵,抱着朵朵,对母女俩的泼辣行径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日子过的很快,云豆脸上的伤也愈合了,也长出了新肉,毕竟人还小,没有留下疤痕,云礼和马氏也都放了心。
可是李二家就不消停了,天天窗户纸醒来的时候被挠的稀巴烂,他们索性后来就不糊了。反正夏天也不冷,就是蚊子多点儿。
隔三差五的米缸面袋子水缸被砸破,撕碎。院子里种的黄瓜豆角全灭。
有一天一睁眼,李二感觉脑袋上湿乎乎的,坐起来,啪嗒,一只血糊糊的大老鼠从头上掉到了地上。
再一看,满炕都是死老鼠,他是恶人,但是见了这阵仗,也是头皮发麻。没敢吭声,怕把那熟睡的媳妇儿孩子给吓死,自己悄悄处理了。
当天晚上又有了新玩儿法,就听见院子里喵呜喵呜几声,一群群的老鼠排着队,从没有窗户纸的窗户里往里爬,他拿着铁锹都拍不走,一晚上,家里能吃的东西都空了。
这回李二真的是害了怕。
这一天,云豆哄着朵朵在院子里的枣树下玩儿,马氏忙着在做针线活儿,以前是穷的买不起布料,这次姥姥,大舅妈给云豆拿了不少回来,她想给豆豆做几件像样的衣服。
“娘,你已经给我缝了两套新衣服了,够穿了,我个子长这么快,不是浪费东西吗?”
“不浪费,不浪费。”女儿懂事,马氏很欣慰。“你穿不坏的,将来朵朵长大了还可以穿吗,穿姐姐的衣服,长的壮实,少得病。”
云豆汗颜,老娘这都什么歪理邪说。
“哦,弟妹在家那,豆豆也在。”
母女正说话呢,只见云广,笑嘻嘻的拎着两只猪头走了过来。
“哈哈,保正伯伯,你这是要串亲戚去呀。”云豆笑嘻嘻的跳了起来。
马秀秀也赶紧站了起来,“呀,保正大哥您怎么来了?”
云广神秘的一笑,接过云豆递过去的小板凳,坐下,“哎呀,我是受人之托呀。”
马氏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笨嘴拙舌的一说话准砸锅,赶紧找个借口走开,“保正大哥,您先坐,我给您拿点儿果子去。”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她就先走了。
云广也是知道马氏是个没注意的,倒也不恼。
“豆豆啊,大伯是受人之托来给你们讲和的。”
他直抒胸臆,也想考校考校云豆究竟有多机灵,前因后果什么都没论,就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云豆笑笑,“既然伯伯来了,您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啦。”
果然云豆的反应没让云广失望,同时他对这个八岁的孩子更加的好奇了。
也更加坚信,云豆说的有仙师指教,应该是真的,很庆幸自己没有被李二给蛊惑,把云豆家的房子给拆了。他最近晚上尽做噩梦了,他倒不是为了自己的这个保正的位子,而是觉得差点儿干一件蠢事,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祖上的荣光。
相府村是有自己的骄傲的,虽然穷,但是也曾经荣耀过,人们也祖祖辈辈期待能够再次兴旺发达起来,这也是历代相府村保正的责任,这要是在他这一辈把风水给坏了,相府村再也荣耀不起来,这个责任他是承担不起的。
不过经过几次接触,发现云豆并没有记恨他,他多少放了点儿心。
“豆豆,伯伯以前偏听偏信。”
“我懂。”云豆笑嘻嘻的一仰头,目光锐利的看着云广,“我不记恨你,也不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