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张顺就借了辆摩托车,赶到了乡长薛勇家。{d}{u}{0}{0}.{c}{c}昨天那顿酒,虽然把打人的事解决了,可砍树的事却是只字未提。
昨天看林万成的态度,许双林在人家面前,连句话都说不上,所以要办成这事,还得请薛勇帮忙。
张顺一进薛勇家,就看到薛勇的媳妇正在婶子里碾玉米,赶紧上前打招呼:“婶子,薛乡长在家吗?”
薛勇今年才四十多岁,比卢大庆也大不了几岁,但张顺跟卢大庆论的是乡亲辈,跟薛勇却没有了这层关系,因此也只能降低身价,跟人家叫声“婶子”。
“你是?”
“我是小河村的张顺,找薛乡长说点事。”
“哦,屋里来吧。”女人说着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转身进了屋。“老薛,有人找。”
“谁啊?”薛勇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
薛勇昨天喝多了,回到家又发了回酒疯,折腾到大半夜才睡着,这会还没睡醒呢,被自己的媳妇一叫,就觉得有些生气了,再一想,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这么一大早就要把人从被窝儿里拉起来,气就更大了。
“小河村的,叫张顺。”
“张顺?”薛勇嘟囔了一句,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炕上一跃而起。“在哪呢?”
“外边等着呢。”女人回了一句,就帮薛勇拿过了衣服,要伺候他穿衣服。
薛勇一把把衣服甩到了一边,随手套了件大裤衩子,嘟囔道:“让他进来吧,不是外人。”
张顺一直站在外屋听着屋里的动静,一听薛勇那句“不是外人”,心里觉得美滋滋的。薛勇说自己不是外人,看来是有心要帮自己,那这件事就好办了。因此也没等薛勇媳妇出来叫,自己一掀门帘就进去了。
“薛乡长。”进屋后,张顺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顺子啊,别那么见外。”薛勇呵呵一笑,“在家里,就别叫‘乡长’了,直接叫叔吧。”
“哎,薛叔!”
“嗯,”薛勇点了点头,“吃饭了吗?让你婶子去给做点?”
“不用,不用了。”一看薛勇媳妇真要去做饭,张顺赶紧把她拉住了。“我吃过了。婶子你去忙你的吧。”
“你去吧?”
见薛勇摆了摆头,女人才出了屋,又去院子里碾玉米了。
“顺子,这么早找我,什么事啊?”
“薛叔,就是砍树那事呗。”张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昨天林局长也没表个态,你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啊!”
“呵呵……”薛勇呵呵一笑,“你小子,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这么点事都想不明白?”
“我……我明白什么啊?”张顺一下子就急了。“薛叔,你快教教我,我该怎么办啊?”
“傻小子!我问你,咱们全县的林子归谁管?”
“林业局。”
“那林业局归谁管?”
“林万成!”
“这不就结了!”薛勇一巴掌拍在张顺的脑袋上。“林万成就是管林子的,可你现在要卖树,你说他能同意吗?”
“可是,我卖的是自己的树啊!”
“你自己的?什么是你的?这都是国家的!卖三千棵树,你小子赚了一大笔,他林万成连根毛都捞不着,你说他能愿意吗?”
“呃……”张顺总算是明白了一点。“您的意思是说,他想要钱?”
薛勇看着张顺,微笑不语。
“可是他昨天也没露出要钱的意思啊?”张顺还是有点不明的。
“废话!”薛勇被张顺这突然的一句给气乐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说道:“林万成是什么身份?他能明着张嘴跟你要钱吗?”
“那……那我怎么办?”
“这个嘛,恐怕还真有点不太好办啊。”薛勇故作深沉,露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好像他拿这件事也没有了办法。
一看薛勇这样子,张顺马上明白了,一拍额头,突然大叫一声:“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喊完就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拿着一条烟进来了。
“薛叔,今天来得急,也没顾上买上什么东西,给你带了条烟,您先抽着。”
“嗯。”薛勇点了点头,但表情却明显地有些不高兴,心想你小子也太不实惠了,一条烟就把老子打发了?接过烟一看,薛勇马上又皱起了眉头。“顺子,你这烟怎么拆开了?”
张顺嘿嘿一笑,“是这样的叔,听他们说这烟好,我就买了一条,可抽了一盒,觉得抽不惯,就一直放着没动。这不是今天来看您,就给您带过来了。”
张顺一边说着,还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拍了拍那条烟的底部,发出了一阵梆梆声。
一看张顺这动作,薛勇马上明白了过来,呵呵一笑说道:“顺子啊,咱是什么关系?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干啥?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啊!”
草!收礼就收礼吧,还偏要装出一副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