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我对镜子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也许这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那时我还在上小学,有一天父母不在,可天已经黑了,胆小的我在寂静的房间里坐立不安,时不时的会走到门边附身耳朵贴这门板听外面的动静,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听见父母上楼的脚步声……
印象里那还是我打记事以来头次夜里一个人在家,以前父母不管多忙总是会在天黑前赶回来……我在房间里打转,心里莫无须有的想着种种可能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可怕,越想越坐立难安。
当时我想最有可能的是:父母不要我了。
这绝对不是我胡乱给出的可能性,因为曾经有过很多次,母亲都曾暗示我:“你看隔壁家的叔叔没小孩,我把你送给她好了。”或者每次去打针时,那个穿着白大褂满脸胡茬的男人都会说:“你家小孩真可爱,让我领走吧。”而母亲的回答每次都是:“好啊,正好我们不想养了,太淘了。”
也许从那时起,她们就已经合谋总有一天会把我丢弃在这个房间里,然后她们远走高飞,走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在去捡个乖巧的、不淘气的孩子来养。
那晚真是难熬,得出这个可怕的结论后,我的眼泪如雨点淅淅沥沥的掉了下来,很快眼泪就已经模糊了视线。在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房间里,我除了会担心父母将我抛弃外,更恐怖的是我总是感觉房间里除了我外还有个人,那个人躲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当我不看他时,他便会露出头来嘻嘻的笑,偶尔还会弄出一点儿动静让我紧张。
挂在墙上的钟表,最短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九,每天这个时间母亲会拽着我的耳朵把我塞进房里,然后大吼着:“都几点了,赶紧睡觉。”
……这样的事今天不会发生了。
我坐在沙发上,一边静静的聆听门外有没有脚步声,一边警惕房间里那个我看不见的人,过了没一会儿,我的左耳朵突然听见身后有声音,嘎吱一下,吓得我打了个哆嗦,迅速从沙发上站起身朝身后看去。
身后有一条不算长的走廊,走廊的两段各有一个房间,两边房间的房门紧闭,靠左的位置还有个门,是洗手间,门半开着,里面黑咕隆咚的,声音好像是从那个地方发出来的,我屏住呼吸走过去,在洗手间的门口站住,将一只手伸进去摸索了一阵,然后按下开关……灯没亮。
这灯总是欺负我,曾经有几次我晚上起来上洗手间,灯怎么打都打不开,可当我喊醒父母,当我父亲一脸困倦的走过来伸手按下开关时,灯瞬间就亮了,所以有时候我会怀疑这灯是有生命的,他只听父亲的话,因为是父亲把它买回来安装上的。
“谁在里面呢。”我对着卫生间喊了喊,声音在里面回荡了一圈儿,最后消失了,却并没有听见有人回答。怎么可能有人呢?我似乎对自己幼稚的举动感到可笑,刚想转身回到沙发上,这时卫生间里又传出一个人咳嗽的声音。
喔,天啊,里面的确有人。
我急促的呼吸着,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转过身朝卫生间里面看。里面真的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随后我迈动步伐打算走进去看看。我的步伐极轻,当我迈进卫生间时,突然客厅里又传出了几声清脆的声音,我警惕的转身,而这时,我看见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影,它真的吓坏我了,吓得我大声的叫喊了出来,随即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客厅清脆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脚步声,几秒后妈妈站在卫生间的门前惊讶的看着躲在里面脸色惨白的我。
在洗手间里看见的那个人影其实是镜子里的‘我’,那面镜子是妈妈从二手市场买回来的,镜面有几个地方已经花了,我被这面镜子吓过不止一次,还有几次是我斜视镜子时,发现镜子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后来证实那是挂在镜子对面的浴巾。
母亲是个爱占便宜的女人,经常从外面拿回一些旧东西,父亲觉那些东西不吉利,可母亲不以为然,直到有一次母亲从外面旧货市场里淘回了几对碗筷,过年时母亲把这些碗筷拿出来用,结果一家三口都住进了医院。
打那以后母亲就有了节制,不什么便宜货都往回拿了。
这事儿与本故事无关,至于那面镜子,母亲一直爱不释手,可父亲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每次我被吓到后总是会生病,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于是父亲趁着妈妈不在家时偷偷拆了镜子又去买了一块儿新的回来。
父亲以为是那块二手镜子的问题,其实不然,我对所有镜子都会感觉到恐惧,直到现在,每次照镜子时我都会感觉莫名紧张……
②
我叫孙艺,是名歌手。
所谓的歌手,其实就是靠唱歌来为生的人。我工作的地方全名叫做‘最红艺界’,是本市众多演艺公司中的一个,平日里主要是在市内或郊区承接开业、庆典、结婚等业务。
说到这儿你可能也知道了,我并不是个出名的歌手,跟你心里所想的那种当红歌星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实际上我也有梦想,也想像红歌星那样走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