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车的样子很像是大丫一家人的车子,因为离得很远,左冲看不清楚。快走了几步,左冲怒目圆睁,终于看清了让他悲愤的一幕,车子后面,竟然躺着三具尸体,大丫的父亲双目圆睁,身上被捅了三刀,血液已经凝固,大丫的母亲衣衫不整,裤子也被撕碎,显然临死之前受到污辱,就连大丫,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也被杀死,躺在血泊中,大丫的手中依旧拿着青草编成的蚂蚱,只不过青青的草已被染成红色。
“大丫。“左冲被眼的情景骇得呆了半晌,才冲上前去,抱起孩子,发现孩子已经死去多时,再一一查看两个大人,身体也已冰凉。“是谁?是谁?一家三口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剥夺,一个连年幼无知的孩子都不放过,一个强奸妇女的禽兽,难道又是一节峰的土匪。”左冲胸中在怒吼,心中在流血,默默地将三人的尸体放在木车上,点上一把火,将三人葬在一处。左冲看着大火将三人烧成灰,耳边又响起那奶声奶气的话语“大丫。”
“大丫,你一路走好,我这就去为你报仇。”
左冲一路狂奔,沿着大路一路跑下去,虽然大丫一家三口素不相识,但刚才明明还在一起,下一刻就阴阳两隔,这种触动甚至比左五所说自己的父母被害还要大。左冲一路冲去,终于在前边路上不远处,看见两个黑影,左冲再向前跑了一段距离,才稍稍看清,前边两人,其中一人正骑在大丫家的骡子上。“凶手应该就这两人。”左冲穿身进了树林,沿近路赶在两人前面。
骑在骡子上的正是刁三,小喽罗正跟在骡子旁走着。小喽罗抬起头,对着刁三说道:“三爷,这一家子真是够穷的,一共才这么几两银子。”刁三道:“那个小媳妇够辣,真是可惜了,自己撞在刀尖上死了,要不然,嘿嘿。”两人正说话间,突然见前面树林中窜出一个汉子,身穿一个土布褂子,脚穿麻鞋,穿着打扮像个十足农民,背后竟也像模像样背着一把刀。这个汉子拦住去路,指着刁三道:“咳,你,为什么骑着我家的骡子?”刁三差点没乐得从骡子上掉下来“你家的骡子?那个小媳妇是你什么人啊?”“原来那三人是你杀的。”刁三在骡子上不以为然地说道:“是我杀的,你怎么样?”
拦路之人正是左冲,左冲出于稳妥,先问骡子的事,没想到刁三不打自招,承认了杀人之事。既然找到凶手,左冲目光一寒,抬手从背后抽出单刀,刀尖一指刁三,“小子,那一家三口我盯梢了两天了,没想到让你抢了先手,既然如此,把身上的钱都留下,我饶你们一命。”刁三和小喽罗两人对视半晌,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止,刁三坐在骡子上手捂肚子笑弯了腰。“笑死我了,抢劫竟抢到土匪爷爷身上了。”
左冲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两人笑完,又用刀尖一点:“不想死就留下买路钱。”刁三低头对小喽罗说:“你去教教他,抢劫应该怎么抢。”小喽罗笑嘻嘻提起单刀,走到左冲面前,“小子,抢劫不是这样抢的。我……”小喽罗话未说完,就见刀光一闪,小喽罗脑袋一下子飞了出去,剩下没头的身子向前走了两步,才一跤摔倒在地。
“什么?”刁三刚才还笑眯眯地犹如看戏一样,眨眼之间小喽罗就死在眼前,这小喽罗虽说武功不高,但因常常跟在刁三身旁,也学了刁三功夫之二三,就算是刁三也不可能干净利落一招就将其杀死,特别是刚才如何出刀,如何收刀,刁三竟然看不清楚。刁三作土匪多年,也是个杀伐果断的角色,一下子就明白了左冲是扮猪吃虎,当时作出决定,“跑”。刁三一提缰绳,双脚猛踢骡子,向前就窜。左冲岂能让他跑掉,一俯身,将刀一横,刀锋放在离地一尺地方,骡子正向前猛冲,骡子小腿自己撞到刀锋之上。骡子吃痛,长鸣一声,前腿一跪向前跌倒,一下子把刁三摔到地上。刁三想爬起来再跑,没想到大腿被骡子死死压住,刁三正想推开骡子,就见一把钢刀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
“饶命,饶命!”刁三歇斯底里喊道,当看到钢刀刀锋贴在自己脖子上,扎出一道鲜血后终于停了下来,刁三松了一口气,急忙喊道:“我怀中有钱,现在就拿出给你。”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刁三恨不得搬出一座金山打发走这个要命的阎王。
哪知左冲说道:“抱歉,实不相瞒,钱财倒是其次,主要是想要你的脑袋。”听说此地一节峰有些同道之人,我要拿你的脑袋当作投名状,好上山入伙,所以,抱歉了。“说完,左冲抡刀就要砍下。
刁三喊道:“不要,我就是一节峰刁三。”
钢刀刀锋急向下砍,堪堪贴在刁三脖子上,扎出第二道血丝的时候停住了,刁三又一次感觉死里逃生,顿感裤裆一阵湿润,呼呼喘息不停。
左冲说道:“你是一节峰的人?嘿嘿,你当我是好骗的吗?”
刁三急忙解释道:“真的,我真的是一节峰三当家刁三,如假包换。”刁三真怕左冲的钢刀再次落下,就算不真砍了自己的脑袋,就算再在脖子留下一道血丝,自己怕也会被吓死过去。
左冲道:“那你把一节峰的详细情况和我说一说,要是有一句话说不对,可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