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了,气出了,血流了,林翰和沈帅也罢手了。俩人都是打架老手,什么时候继续什么时候撒手清楚的很,像公鸡般互相瞪着慢慢分开。
闫罗走过去,指着林翰冷冷的道:“你,回家吃饭去。”林翰似乎还想辩解,他提高了声音道,“你这个星期早饭只有豆汁!”
林翰顿时就炸了,张着嘴瞪着眼想说什么,在闫罗严厉目视下还是垂着脑袋沮丧的回去了。看见小崽子没影了他才扭过头,看着沈帅随手扯了一片不知道什么布擦着鼻血,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沈帅沉闷的哼了声,“我看出来了,林翰有经验,这次没赢不代表下次也不赢。”
操,你纠结的点是没打赢吗?
闫罗在心里骂了句“不识好歹”,也不多说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突然又收了脚步,疑惑的道:“沈帅,你觉得林翰有什么经验?”
沈帅正忙着把纸卷成一团塞鼻孔里,翁声翁气的道:“他上过战场。”
闫罗一怔,有些好笑的道:“这也能看出来?”
“不一样,气势不一样的。”沈帅翻了个白眼,“总之你们这些文职不懂。”
操,我回去叫小崽子打死你!
闫罗在心里怒骂了一句,扭头就走,决定以后要是林翰再抽疯他绝对不管。等回了家再一看,林翰正在捞最后的排骨,整张脸都伸进锅里去了,他几步走上去一巴掌拍上小崽子的后脑,没好气的道:“饿死鬼投胎啊你是!”
林翰从锅里伸出头来,下巴上还粘着一根葱,含着一嘴排骨肉含糊不清的道:“反正你也吃饱了。”
闫罗的食量真心不小,一海碗排骨他一顿能吃完,酸菜鱼大盆他一顿能干两盆,但是和林翰一比他秀气得就像小姑娘似的。看着林翰继续扫荡剩下的菜,他坐在桌边咬牙切齿的喝完那瓶啤酒,犹豫了会儿,他道:“你以前当过兵是吧?”
“嗯。”林翰点了点头。
“上过战场?”
“嗯。”林翰端着一盘虾仁冬瓜,似乎在犹豫直接吃还是拨到碗里,随意的点了点头。
“哪里的战场?”
林翰吃东西的节奏一顿,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过来,道:“是……”
“算了,吃你的。”闫罗突然打断了林翰的话,“快点吃完,我去洗碗。”
进了厨房把碗全部放进水池,正考虑着是不是买个洗碗机时,身后传来林翰犹豫的声音:“老闫。”
“嗯?”
“你是不是不想知道我的事?”
闫罗叹了口气,有些烦恼的道:“也不是。”他转过身看着林翰一脸委屈的表情,道,“我只是觉得我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万一要是真有什么坏人针对你,我不知道你也就少一个软肋,而且我也更安全一点。你不是说你这个能力对普通人没什么影响吗?”
“嗯。”林翰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想知道的话我不逼你。”
闫罗琢磨了下,总觉得这话不对劲:“怎么?你觉得我应该知道?”
林翰似乎犹豫了下,接着严肃认真的说:“爱一个人,难道不会想知道他的全部吗?”
“……”
这话其实也没错,但闫罗一听就涨红了脸,只觉得太羞耻了。这种言情剧般的台词出现在现实中,还是在脏兮兮的厨房里男的对男的说,双方都是满头大汁、衣衫不整,到处是油渍、污物以及剩饭菜的味道,实在有种挥之不去的违和感,一时间尴尬的气氛充斥了小小厨房。
闫罗假装清了清嗓子,道:“总之以后再说吧,如果你真想要表达什么爱意,在工作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不行。”林翰立刻答道,“这样不好的,公归公私归私。”
林翰这么说,也这么做了。清晨捏着鼻子喝完了恶心的豆汁,乘闫罗刷牙时摸了把内裤,大热天抱着上下其手,一转头上班后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不同意。”林翰从公文包里摸出黑框眼镜,看完闫罗递交的《绿船孢子战损初步估计以及理赔计划》后,绷着脸面无表情的道,“不切实际。”
闫罗坐在位置上,仰头盯着林翰清秀的脸半晌没说话。小张和小李也凑在旁边,一听这话就开始唠叨报告如何合理、如何正常,林翰一声不吭的,听完了把报告放下来说:“不行。”
小张怒:“你到底要怎样!?”
小李也怒:“是啊!哪里有夸张!?”
闫罗:“……”
林翰倒是很冷静,一反下班后喊杀喊打的派头,镇定的说:“为什么会有宣传费?”
“你不宣传谁知道这孢子怎么治?如果当成普通病不仅延误时间还浪费正常医疗资源,扩大影响,所以需要专门来宣传。”闫罗终于开口了,尽量用淡定的语气,“光靠我们的人力以及网络宣传不够,所以需要挨家挨户普查,这都需要费用的。”
“下发行政任务不行吗?”林翰微微皱了皱眉,“还要额外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