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刚上任不久的县令接到了咸阳下发的命令:全县征发五千劳役去骊山皇陵。
前些时日才征去数千劳役,不见一个回来的,现在又要招集劳役,沛县的青壮几乎被抽调一空,令得县令头痛不已。没办法,朝廷下发的命令必须执行,不然就是掉脑袋的事了,一咬牙,县令叫来功曹萧何,去执行吧。
接到命令的萧何也无可奈何,只得一个个乡,一个个亭的亲自去跑,动员群众踊跃参加。在秦朝当个官可真是不容易,整个县衙就那么几号人,做个县官除了得有各方面的才干外,还得事事亲力亲为。
哪像后世某朝,县衙至少上百号人,每人没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县衙当差的,每个衙门都修得跟阿房宫一样,什么?你说阿房宫算什么?!好吧……阿房宫跟后世气势磅礴的衙门比起来的确不算什么。这还不算完,县衙还得下辖各个部门,起码也得十来个,必须要分工明确,各司其则。这点很好!但每个部门不管是干事的还是不干事的,最少有那么数十人。数十人吧没关系,您好歹也装装样子来衙门里坐坐呀,人家说了,吾很忙,每个月的俸禄按时发到吾等家中便行了,昨天才输了几百两银子,今天得赢回来,哪有时间去衙门里耗着……这下真扯太远了,还是回到咱们干实事的沛县功曹萧何身上来吧。
这日,萧何来到了泗水亭。泗水亭亭长姓刘名季,乃是萧何好友,他这个亭长还多亏了萧何的推荐才做上的。
刘季,沛县丰邑中阳里人,今年四十有五,不事劳务,游手好闲。但为人仗义,善交好友,所以,在众好友的帮衬下,他这个亭长倒也干得风声水起,完全对得起萧何对他的提拔。
某日,县里新搬来一富户人家,这户人家姓吕,乃是县令好友。于是,众小吏与乡绅富户皆上门拜访表示欢迎,奈何来的人实在是太多,吕公便只得请贺礼一千钱以上的人至堂中就坐。可刘季不仅没钱还好奇得很,便是一声大呼:“吾贺钱一万!”吕公闻言大喜,以为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大财阀,屁颠颠地亲自迎出了门外,但见来人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事后虽然知道了是个大忽悠,一文钱没有……也将刘季迎至上席,之后吕公更不顾妻子的强烈反对,中邪似地将貌美如花的女儿吕雉许配与了年已四十好几的土老冒刘季!
好一个刘季!不仅不花一文钱大吃海喝一顿,更娶回一个年轻貌美、贤良淑德的妻子,当真是人至贱则无敌……所以,做人要胆大,心细,脸皮厚。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话说萧何一到泗水亭,便直奔亭长刘季家,未至大门口便闻屋内传来数人的哈哈大笑声,疾行入内,只见刘季与三五人在屋中喝酒吹牛。刘季坐在首座,口沫横飞,神采飞扬,只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咳!”萧何伫立在门口很久了,那帮嘻嘻哈哈的人愣是没有发现他,只得轻轻咳了一声。
笑得正欢的众人方回过头望向门口,只见萧何一身官员打扮,众人皆惊,慌忙施礼拜之。
“哈哈哈,原来是萧大人来了,来来来,和兄弟们一起喝一杯!”刘季起身笑哈哈地道。
由于萧何是来拉劳役的,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只得尴尬静立,无语搪塞。
“咦?萧大人,你怎么不过来呀,来来来!”刘季起身就要来拉萧何。
“不知这几位是?”萧何被刘季拉扯着边走边问道。
“哦!这个是村头那边屠狗的,名叫樊哙,一身蛮力,比力气那萧大人你肯定比不过他!这个叫卢绾,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哈哈,是不是很有缘哪?!这个叫周勃,村里头办丧事都请他奏乐,吹得一手好乐器,哈哈哈。这个嘛,萧大人你应该认识,夏侯婴,是县衙里养马驾车的,都是好兄弟啊!”刘季给萧何一一介绍道。
“拜见萧大人!”众人施礼道。
“嗯,大家好!刘季啊,我跟你说,咸阳又下发征招劳役的命令了,这次全县要征招五千人,你们亭嘛,你给我招五十人就行了。”虽然不好开口,但职责所在,萧何也不能不说。
“萧大人,前些日子才出去了五十人啊,没有一个回来的!我都不好跟乡亲们交待了,这下又要五十人,不好招啊……这次又是去哪里呢?”刘季皱着眉头诉苦问道。
“骊山皇陵。”
“啊?!修皇陵啊……看来这次去的人是凶多吉少了。”刘季担心道。
“没办法,咸阳的命令,不去你我都是要被杀头的,让兄弟们努力努力,发动一下,对你们亭来说,五十人应该是没问题的,上次你们和另外一个亭的人抢水源打架,不是一下就出动了上百青壮嘛。”萧何劝说道……看来萧何对辖下各个亭的底细非常清楚。
不说刘季与其兄弟们无奈之下,自去征招劳役,却说扶苏等人行走于楚地,感觉楚地广阔无垠、无边无际,但却是人烟稀少,山林湖泊众多,时有凶猛野兽出没。有一次,众人遇到了一群独角犀牛凶猛的冲击,在伤了十数人后,犀牛甩着肥厚的屁股扬长而去……在这种环境里生存,难怪楚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