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山谷外,东胡王已等候了将近两个时辰,却不见一骑出谷复命,心神不宁间,正欲派军马入谷复探。忽闻谷中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数列高大的铁盾缓缓地出现于谷口,封住谷口后便不再前进。
一眼望去,那些铁盾黑沉沉的,高大整齐,神秘而诡异。谷口足足有数百步宽,铁盾分三列排立堵住了谷口。铁盾后,无数高大的井阑迎风矗立,战旗猎猎,一条条威猛的青龙跃然于黑色战旗上。
东胡王不见已家骑兵出谷复命,却等来了一支从未见过的秦军,立知中计!莫非两万儿郎全军覆没谷中,竟然连一骑都无法逃出?好险!遂万分庆幸自己派出了两万前锋入谷打探,否则……十五大军尽陷谷中矣!
东胡王感到后怕不已,浑身冷汗如浆,再不敢轻视眼前秦军!
铁壁军出得白狼谷,只见东胡大军踌躇不敢向前,大将苏角令军士撤开一道口子,策马而出,长枪疾指东胡王,大喝道:“胡人可敢来战否?!若不敢战!可速退!”
东胡王大怒!
后方有名将蒙恬率大军追击而来不说,眼前敌将率区区数千秦军也敢出此狂言,如此侮辱,颜面受损的东胡王如何不怒?!并且,蒙恬大名在前,眼前秦军仅仅数千人,东胡大军的处境业已经很明显,战则生,退则必死,此战有进无退!刚刚才损失了两万大军的东胡王悲痛欲绝,双目圆睁手指颤抖地指着铁壁军极怒下令:“全军出击,为谷中两万兄弟报仇!踏碎这些秦军!杀秦军者,赏十金!杀秦将者,赏百金!”
秦将区区几千人就敢挑战他十几万大军,士可杀,不可辱,东胡王是真怒了!凄厉地号角声响起,东胡王留下三万亲卫,十万铁骑在他的重赏下怒吼而出。
但见十万胡骑狂卷而来,苏角转身退入阵中,眼神凝重地注视着胡骑冷冷下令道:“重弩准备!瞄准胡骑密集之处!射!巨木支盾!长矛手!准备刺杀!轻弩手、铍手!击杀越盾之敌!”一连串命令发出去后,苏角紧握长枪立在第一列大盾后方,凝目静待来敌。
“山!”
“山!”
“山!”
铁壁军又将迎来更为严峻的考验,却没有一人退缩,没有一人惧怕。
面对敌人,敌人太过强大,根本无法匹敌,但那又怎样?
一战而已!
纵然明知必死,明知必败,那又怎样?
惟战而已!
身旁有我的兄弟,纵然是刀山火海,有去无回,与兄弟同死,如此而已!
面对敌人,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后退的大秦军人!
十万胡骑策马猛冲,势若惊雷,大地狂震风雪冲天。铁壁军士紧紧握着铁盾击甲怒吼,个个目眦欲裂,只待胡骑冲至阵前与之一决死战!一时间天地变色,杀气弥漫了整座雪山谷口!
“轰——!”
胡骑撞上了铁盾,铁盾上刺出的长矛顿时让胡人哀嚎连天,死伤惨重,铁壁军士机械般地重复着刺杀动作,片刻便令得铁壁阵前尸积如山!奈何胡人实在太多,只得少顷后,胡人已是能踩着同伴的尸体越过第一列铁盾,但迎接他们的,则是严阵以待的苏角与无数秦军悍卒。越过铁盾的胡人瞬间便被苏角指挥铍手与弩手击杀。
“全军后退十步!”厮杀时久,越过铁盾的胡人越来越多,苏角一枪挑飞刚刚跃下来的胡人,一边下令道。
以为铁壁军被击后退的胡人士气大振,前赴后继猛烈地冲击着铁壁军阵!东胡王重赏之下的胡人奋不顾身,疯狂冲杀,在井阑与铁壁军士的顽强阻杀下,伤亡过万的胡人终于突破了铁壁军第一道防线。
第一列铁壁剩余将士立即在军侯以及各自百将的指挥下组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圆阵就地防守。苏角浑身浴血,奋力拼杀,在击杀数十胡人后眼看围在身前的胡人越来越多,不得不退守第二道铁盾。
突破第一道铁壁付出了巨大地代价,东胡王心中滴血,为秦军的战力感到深深地震撼,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打死他也不会侵犯秦疆……
铁壁阵后,屹立云车上的王离将战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战斗已呈胶着,胡人皆已杀红双眼,是时候再给他们点厉害尝尝了!于是,随着王离右手令旗重重地挥落,砲兵营二十颗巨石“轰——轰——轰”地呼啸而出!
同时,峭壁上的涉间挥剑大吼:“风——!”
“风——!”
“风——!”
“风——!”
长风军居高临下,突然出现于山谷两旁的峭壁上,手持蹶张弩分三排而列,十石重弩列于蹶张弩后方,箭皆上弦,齐声大吼。
“轰——!轰——!轰……!”
数十声震天巨响,雷霆震天地巨石落入了密集的东胡军阵中,百斤巨石所过之处,尸骨无存,鲜血与骨肉混在一起,皆被巨石碾压得如一滩烂泥,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骨肉……东胡人哪里见过这地狱般的场景,人人心胆俱裂,饶是见惯惨烈场面的他们,也是弯腰狂吐!有些胆小的,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