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陷入一片混沌的空间之中,时间感和方向感在这片区域根本就难以辨别。按照我家那本《地脉图》推断来说,我们四人很有可能就是误打误撞进入到了帽儿山的龙眼之中。不过如何走出这个龙眼,书中倒是没有提到。
眼下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我心中默念了几声“祖师爷保佑”之后,便一马当先,沿着刀砍斧剁一般的悬崖向左行进,三人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走了一段,陡峭的悬崖慢慢呈斜立之势,我们身处的空间逐渐边做一个半封闭的山洞,阴风阵阵,吹得人头皮麻酥酥的。
身旁参天的山槐上不断有被我们脚步声惊奇的鸟,怪叫着飞起来,在死寂一般的黑暗中发出阵阵声响。笼罩在我们身边的黑暗无孔不入,好像浓重的散不开了一样。我们脚下泥泞不堪,一个不小心就得摔倒,走了半天也没走出多远,一个个倒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斜插在我们头顶的悬崖,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们走路发出的声响和粗重的喘息声不断回荡,声声扣在心弦上,恍惚间有种错觉,好像这路一直没有尽头一样,走在当中,身上阴冷难耐,心中不免生出烦躁。
蚊子拍了拍湿漉漉的衣服嚷嚷道:“老胡,这天怎么还他妈不亮?难道咱们就这么一直摸着往前走?什么时候能他妈走到头啊?”我心里也是没底儿,被蚊子这么一问,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
猛然间我只觉身侧一阵阴风迅疾的扑面而来,其间掺杂着嘶嘶的响动声。我暗叫不好,凭借身体的反应能力,一把搂住我身旁的陈可心扑倒在地。一边对着蚊子吼道:“有情况!赶紧卧倒!”蚊子也是随我一起出生入死,鬼门关走了几个来回的狠角色,此时身旁异声传来,也是意识到了危险,赶紧学着我的样子,把方教授也扑倒在地。
地面上常年不见日光的青苔和湿漉漉的稀泥掺混在一起发出浓重的腥臭之气,我们此时哪里顾得了这些?等到我们四人的身体刚刚匍匐而卧,身旁声响大作,先前斜插在我们头顶的悬崖之下好像瞬间就被充斥满了一般。
我一手按住陈可心,抬眼望去,只见身旁头顶黑压压的有东西飞过,身上也被撞了好几下,奇疼无比。看了两眼,也没瞧出来到底是一群什么鬼东西,只是鼻子越来越觉得酸,一个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还是酸的不得了。
我猛然间意识到,此时的空气中肯定有什么杂质,而且和眼前铺天盖地的不明飞行物一定有着莫大的关联,我也搞不清这杂质有没有毒,赶紧捂着口鼻对众人喊道:“捂住鼻子,这空气里好像有毒!”原本我们就被地面上青苔腐烂发出的阵阵腥臭熏得头昏脑胀,此时鼻子有一个劲的发酸,感觉就好像被人用力地掐住了脖子一样,说不出来的痛楚。
头顶身边的不明飞行物还在不断增多,一时半会没有散去的意思。我趴在冰冷泥泞的地面上感觉身体都有些发麻,只要稍微一抬头,便有一个不明飞行物狠命的撞到脑袋上,钻心的疼。我正苦苦思量是不是要这么爬着往后退去的时候,大腿上猛然一阵疼痛传来,凭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了一块儿肉下去一样。我一个没忍住,松开捂住口鼻的手摸了过去,入手一片温热粘稠。我心中暗呼,******,果然被人咬了!
腿上吃疼,我倒吸了两口凉气,鼻子愈发的酸疼,接连打了几个重重的喷嚏之后,鼻涕眼泪哗哗地就淌满了一脸,狼狈不堪。这会儿众人起身也不是,趴着也不是,正茫然之际,蚊子吭哧吭哧地爬到我身旁。我一看这小子比我也强不到哪去,脸上不光鼻涕和眼泪,还摸了好几道烂泥,一张黑脸在黑暗中变得花里胡哨。蚊子使劲儿揉了揉鼻子,对我说道:“这他妈飞的都是什么啊?还他妈会咬人?老胡,咱们不能趴在这烂泥里坐以待毙啊?这么个死法可太憋屈了!”
蚊子说罢一阵猛烈的喷嚏打过,肥壮的身体一阵扭动之后从背包里拽出一根蜡烛向前抛去。这蜡烛是我叮嘱陈半闲特意买来的防风蜡烛,普通的小风小浪根本吹不灭,一道橘黄色的光芒在地上滚动几下之后,停在我们面前十几米的距离。
我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们头顶身旁黑压压的不明飞行物竟然是一大群蛾子。有几只落在我们的眼前,这蛾子大概得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生的面目可憎,一张嘴,一面两只,两侧一共四只尖牙便露了出来。难怪他们能咬人,倘若被这些蛾子围着,我们那里还有逃生之理?幸好是这些蛾子都是没头没脑的往前飞去,只是偶尔有落单的才对趴在地上的我们四个咬上两口。
防风蜡烛的光芒刚发出来,我们身旁的一些蛾子就一股脑的全扑了上去,眨眼的功夫,就把蜡烛活活覆盖了个严丝合缝。不过我倒是看清了,此时空气中除了成群的蛾子之外,还有从他们身上抖落的大量粉尘,难怪我们的鼻子一个劲儿的发酸,打喷嚏。
我们身旁的蛾子被蜡烛的光芒吸引了过去,密度大大减低。趁着这么个功夫,我们四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刚要往回跑,只听身后又是一阵更加猛烈的声响袭来,我心中一冷,心说不好,这他妈更猛的还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