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本包罗了风水杂学的《地脉图》中所记,每个月的初七,是一个月中阴气最重的日子。这天当值的星君是天狼星,主妖邪之事。也是我百密一疏,没想到这次我们来帽儿山,整好赶上个初七的日子,想必我们此番进山一定会遭遇很多波折。
蚊子听了我的话,大嘴一撇,满不在乎的说道:“哪来的这么多说道?人民当家作主都这么些年了,要是这帮黄皮子,僵尸之类的邪秽之物不开眼,想要跟咱们找茬,我肯定把它练的满地找牙!”蚊子说罢,拿手拍了拍肩膀上的背包,很是得意。
我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就算真有邪物挡道又能怎么样?我和蚊子都有驱邪避凶的摸金符,而且背包里还有陈半闲置办的散弹枪在,别说是黄皮子了,就算现在来上一卡车的僵尸,也足够它们好好的喝上一壶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也释然了许多,长出了一口气,道:“老话说邪不胜正,不过这里黄皮子实在太多,还是要多加小心,现在咱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赶紧填饱了肚子,才是正经!”
听了我的话,蚊子的肚子很是应景的‘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他揉了揉肚子,嘟囔道:“人是铁,饭是钢,这话说的真他妈有道理,咱们这就进屋把那条黄皮子剥皮下锅,好让外头这帮好好瞧瞧,和咱们作对的下场,那绝对是死路一条啊..”蚊子话还没说完,猛地脸色一变,手中的工兵铲子突然抡圆了朝着我拍了下来。
我被蚊子的举动吓了一跳,难道这小子也着了黄皮子的道?可是抬眼望去,蚊子的眼神却并没有像方教授之前那样,变得浑浊无神,我忽然觉得不对,难道是我身后出了什么情况?意识到这,我赶紧扭过头,只见房子旁的墙角中正有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我心头一惊,难道又出来一个僵尸?虽然刚下过大雨,可是这僵尸也不能像蘑菇似地钻出来吧?我越想越气恼,这他妈不是看我们好欺负么?那个还没解决完,又出来一个。陈可心和方教授也看到了墙角黑暗中的那个站立的黑影,方教授双腿一软,就要瘫坐在地上,幸好被陈可心在一旁拉住。
说时迟那时快,带着呼呼的风声的工兵铲子已经到了我的头顶,我赶紧一把抓住了蚊子的手腕,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如今敌我形势还没看清,万万不能轻举妄动,我也随手抄起了工兵铲子和蚊子比划了两下,一起朝着黑影慢慢摸了上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今有了情况一味的躲闪一惊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把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我们的安全。来到近前,我猛然拍亮狼眼手电筒,一道亮如白昼的白光直接照到墙角的黑影上。我们这才看清,原来墙角的这个黑影并非僵尸,而是一个彩绘的泥人。这泥人身高同我差不多,只是浑身的彩色涂料一惊变得花花绿绿模糊不清。蚊子看了两眼,对我说道:“老胡,感情他妈这是个判官啊!”
泥人一手持笔,一手持书,生的一副恶鬼夜叉的嘴脸,青面獠牙,好不瘆人。我猛然想起来我家那本《地脉图》中地字卷中记载。“修罗地狱有鬼面,执笔能判祸依福。鬼面若笑鬼生子,鬼母若哭便是福。”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朝彩绘泥人的脸上看去,只见青面獠牙间,果然透着一丝诡异的阴笑。
当下我把来龙去脉同众人讲了一番,蚊子大怒道:“他奶奶个腿的,感情他就是那些黄皮子的头头?今儿个不叫她瞧瞧我的手段,我不把她给拍哭了,我都跟她一个姓。”说罢手对着鬼面阎罗彩绘就砍了一通,直拍的鬼面阎罗上的彩绘七零八落方才住手。
我见鬼面阎罗彩绘的泥像已经被蚊子砍的细碎,这才同蚊子一同转身回到了小屋子中。方才我拍亮狼眼手电筒,陈可心也看了个一清二楚。也许因为害怕,她的脸色多少有些苍白,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老胡,那个泥人应该有些年头了,可是为什么它不禁没有破损,而且身上的彩绘还会这么鲜艳?”我心中也是纳闷,按理说就算帽儿山中有古墓,可是也断然不会出现鬼面阎罗这样的恶鬼形象?此时陈可心发问,一时之间我也是答不上来。
蚊子在一旁摆摆手道:“这个世界上解释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也许是有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摆了这么个泥人在这里吓唬人也说不定。咱们还是赶紧进屋吧,一会灶膛里的火都过了,还怎么煮肉吃了?”蚊子说罢,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我们三个紧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外屋灶膛中的火此时烧的正旺,铁锅里的水也翻着花的沸腾了起来,袅袅升腾的热气迎面扑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蚊子从背包里翻出了一把小刀,撸胳膊挽袖子的拎起了已经断气了的黄皮子就开始剥皮,陈可心看不下去,跑到灶膛前烧火去了。
我怕屋外的黄皮子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拎着工兵铲子靠在门口,为众人警戒。方教授因为接连被惊吓了好几次,脑袋上又受了伤,流了不少的血,此时也靠墙找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眼神空洞的看着蚊子把黄皮子大卸八块。
灶膛中摇曳的火光,把小屋晃的忽明忽暗,四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铁锅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