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皮子的笑容,讥嘲中带着一股子难以名状的狰狞,看的人心烦意乱,恨不得上去狠踹它两脚才能解气。蚊子也不客气,随手拿起了火铳,对着黄皮子就搂了火。
只是我们和黄皮子中间隔着一道十几米宽的河水,而且这只火铳又是比我和蚊子加起来的岁数还大的古董,别说黄皮子了,就连它一根毛都没打到。不过火铳胜在声势巨大,河对岸的黄皮子被火铳的声响吓了一大跳,腾的一下从石头上蹦下来,夹着尾巴转眼就跑进了帽儿山的原始森林中,不见了踪影。
我见黄皮子跑了,赶紧招呼了众人准备过河,蚊子还没打过瘾,不过黄皮子已经跑没了影子,他也只好悻悻然的往火铳里塞了一颗子弹,说道:“老胡,你可别扯淡了,这么冷的天,要是咱们就这么游过去,不都得冻成冰棍啊?要游你们游吧,反正我是不下去。”
陈可心和方教授也都面露难色,没了主意。其实我也不想下水,别说涉水游过去了,就是站在岸上都冻的直哆嗦,可问题是,这附近连个桥梁之类的设施都没有,难道靠山屯的村民还有隔三差五来帽儿山旅游的那些驴友,都是这么游过去的?
一时间,四人都是束手无策没了办法,只能盯着河水发愣。
我心烦意乱的掏出了一根烟点上,猛吸了两口,道:“我说咱们到底是下水还是不下?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到明天,也过不去啊!”我话音刚落,大黄却咬了一下我的裤脚,朝着我们右边的方向叫了两声,扭头跑了过去。
我心中一喜,暗道这条土狗肯定平日里经常跟着王老头进山,知道过河的办法。想到这里,我当即招呼了众人一声,跟着走了过去。
跟在大黄的身后,向前走了三十多米的样子,四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向里凹陷的浅滩,两条拇指粗细的钢绳,一上一下的被固定在了河岸两边的石头上。在钢绳的下面,一条简陋的木头小船,正停在了我们对面的河岸边上。
蚊子见有船可坐,冲我挑了挑大拇指道:“真有你的,老胡,我发现你越来越厉害了,连土狗的话都能听明白了!用一句话形容你,那就是二踢脚蹦飞机——不是一般炮啊!”
我说:“蚊子,你他吗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我什么时候能听懂狗的话了?行了,你也别废话了,正事要紧,咱们赶紧把船拽回来得了。”我说罢抓起了两根钢绳中的一根,使劲的拽起来,蚊子也挽起了袖子,帮着我拽了起来。
有了蚊子帮忙,速度又快了不少,一会的功夫,小船就被我们拽到了身边。
方教授找学生心切,头一个上了船,紧接着我们三个也陆续的跳了上去。虽然我很想带着大黄一起进山,可是这条小船实在太小了,此时我们四个站在上面就已经满员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空地了。无奈之下,我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卤鸡腿来,扔给了岸上的大黄,算是谢过了它带着我们找到小船。
大黄好似看出了我的想法,一口接住了鸡腿,蚊子感慨道:“真他妈是条好狗,老胡,等咱们回哈尔滨之后,干脆也养一条这样的土狗得了!”说着还对大黄吹了一声口哨,可是大黄根本没搭理他,狼吞虎咽的吃掉了鸡腿,大黄冲着我晃了晃脑袋,扭头冲着我们来时的路一溜烟的跑了回去。
被冷落的蚊子感慨的叹道:“得,我这张热脸还他妈贴在狗的凉屁股上了!”顿了顿,蚊子又自己安慰自己道:“还是鲁迅先生说的好,呸,这群势力的狗!狗这东西还真是这个德行,狗眼看人低。狗脸不认人,我就不和它一般见识了。”
见大黄已经跑的远了,我陈可心和方教授都坐稳了,这才和蚊子一起拉动另外一根钢绳。简陋的小船载着我们四人,慢悠悠的朝着河对岸驶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这个办法,虽然河水湍急,可是有了这两条钢绳固定,小船还是稳稳当当的一路向前。
秋雨刚过,层林尽染的帽儿山萦绕在一团淡淡的白色雾气中,若隐若现。载着我们的小船的船头,不断破水发出的清脆的水流声。此时我们四人,如同身处一副绝美的风景油画之中,让人有一种想要放开嗓子吼上两句山歌的情趣油然而生。
蚊子压低了声音,询问我现在能不能确定山里古墓的位置。我点了点头,此山南低北高,整个山脉成西北东南走向,虽然余脉不少,略显杂乱,不过仍然能看的出这座帽儿山山就是这么多纵横交错的山脉中的唯一一条龙脉。我家那本残书《地脉图》中寻龙诀有云:大道龙行自有真,飘忽隐现是龙身。此山云雾缭绕,却不失稳重之气,实乃风水宝地。
蚊子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他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想了一会,嘬着牙花子道:“老胡,你能不能不咬文嚼字的?寻龙点穴啥的我也不懂,你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帽儿山里有没有古墓,如果有具体的位置在哪不就成了?”顿了顿,蚊子又说道:“按照你的说法,这帽儿山风水这么好,应该不能有僵尸之类的东西吧?那咱们还紧张个屁啊?”
我摇摇头道:“即使再好的风水,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你小子忘了么?卧虎力山的风水,不也是个风水极好之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