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总纳闷,《地脉图》里面的内容为什么多半都是寻龙点穴的风水堪舆之术?直到听了陈半闲的一番话,我才幡然大悟,一个积年的盗墓贼写出来的书,如果不是这些内容那才不正常呢!
至于胡山阴笔记上记载的,学过《地脉图》就会被诅咒的事,想必和陈半闲所说的,因为《地脉图》巧夺天机最后反被天谴,应该是同一件事。我对这类玄而又玄的说法,始终是不太相信的,我想包括胡山阴在内,每个学过《地脉图》的人之所以最后不得善终,并不是什么诅咒,而是他们自己多行不义咎由自取。
我想了想,对陈半闲说道:“虽然这块印章是我二爷爷留下来的遗物,不过逝者已矣,留着这么个宝贝在手里,除了睹物思人之外,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半仙哥,你多费心,帮兄弟找个买主,只要价钱合理公道,就卖了吧。”
听我这么一说,陈半闲一愣,随即乐的嘴都合不上了。把干瘪的胸脯拍的咚咚响,对我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就太高兴了,老胡,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说罢陈半闲又掏出了三万块钱,交给我和蚊子,算作定钱。
我和蚊子都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三捆红彤彤的毛爷爷拿在手里,一股沉甸甸的感觉让人从心里生出一股安全感,。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头一次觉得,这句话真他妈有哲理,我现在再看陈半闲那张俗不可耐的奸商脸,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三人皆大欢喜,又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直到外头已经天色放亮了,这才昏昏沉沉的一头倒在了床上,睡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喝了太多酒的原因,这一觉睡的非常踏实,等我和蚊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我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发现陈半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桌子上给我们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他在哈尔滨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昨晚点的宵夜还剩下不少,我和蚊子也没那么多讲究,凑合着吃了一些,权当早餐了。
蚊子和我说,反正离着报志愿的日子还有好几天,他干脆就先行一步,回村里待上几天。另外陈半闲留下的三万块定金就先放在我这,怎么花都成他没意见。我感动的够呛,说实话,我之所以要把萨满之印卖掉,就是想给冯小雨交住院费。冯小雨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这次冯小雨出了意外,已经花光了他们家的积蓄,现在还欠着医院一大笔钱呢。
三万块钱虽然不多,可怎么说萨满之印都是蚊子从古墓里带出来的,虽然我们的关系没得说,但是刚见到钱就全部归我支配,我心里怎么也说不过去。
蚊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大手一挥道:“婆婆妈妈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老胡,虽然你没说,可是我知道,你是想用这笔钱给冯小雨看病,如果你真的拿我当兄弟,就尽管拿去用。”顿了一下,蚊子又说道:“咱们两个大老爷们都没保护好冯小雨,也有责任。”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好兄弟,一切尽在不言中。蚊子都这么说了,如果我再说些客套话,就真是对不起他这一片良苦用心了。退了房间,蚊子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车站,去赶回村子的班车。我则是揣着三万块钱,朝着医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午后的太阳很刺眼,充足的阳光晒的马路上热浪滚滚。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着一张张陌生脸庞上的喜怒哀乐,我忽然觉得,其实能够活着,即使日子过的再平淡,只要能够自由的去笑、去哭、去发脾气,都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现在收费口补齐了冯小雨的治疗费用,又买了一大束香水百合和一只水果篮,轻车熟路的走向了冯小雨的病房。
慵懒的阳光透过了玻璃窗,温柔的洒满了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很安静,冯小雨并有像上几次一样疯疯癫癫的大吵大闹,而是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睡的很深沉。似乎她真的只是在睡午觉,等会醒了之后,就又会变回那个对我和蚊子横挑鼻子竖挑眼,性格坚毅泼辣的冯小雨。
我把百合花和水果篮都放在了冯小雨的身边,看着消瘦了一大圈的冯小雨,我的心里又忍不住的难过起来。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她肯定会考上一所重点大学,然后快乐的生活下去,而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疯疯癫癫的。
那天我坐在冯小雨的身边,和她说了很多的话,从第一天遇见她,到开始暗恋她,再到后来我们和蚊子一起在卧虎力山里出生入死。
我记得有一个著名的小品演员说过‘初恋的,根本不懂爱情。’可是冯小雨在我的心里,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我暗下决心,即便是冯小雨没有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也一定要找到《地脉图》上记载的那三样东西,把冯小雨彻底治愈。
接下来几天,我抽空回了一次村子,我老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我前脚刚到家,他后脚就张罗着炒了一桌子的菜,说是为了庆祝我马上就可以上大学。其实我知道,他根本就是想要借机喝酒,我老妈虽然也看出来了,不过却并没有揭穿,也就由着我们爷俩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