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琛估摸了下,这一讲差不多有一时辰,凌奕终于起身有要走的苗头。
只听到不远处有披上外袍的衣服摩挲声,景琛闭着眼,平缓呼吸,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额上骤然一热,陌生气息离得很近,景琛心一动,似乎跳漏了一拍。
温热触感离开后,凌奕声音在耳边响起,戏谑地笑道,“我知道你怕一个人睡,我会让凌大守在门口,有事你就叫他。”
景琛自知装睡被发现,索性睁开眼。
凌奕眸色很深,像是散不开的墨,注视着,让景琛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等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一人,烛火摇摆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景琛看着房梁,脑中还在思考凌奕走之前的那一眼。
这男人,似乎知道他里子换了一个人呐……
当晚,门口有黑衣人守着,景琛没有再找到出逃的机会,心中不由有些纳闷,不会是知道他要逃,故意留了个人守门吧?!
……
清晨的朝露给挂月镇罩上一层迷蒙,山峦叠影之间偶见巨鸟飞跃,也有早起的少年开始晨练,呼喝声从为围墙外传来,开始一日之时。
景琛从修炼中醒来,身体里真元又壮大了一分,聚集在大气海,形成一个圈环围在那道盘踞中央的符印周围,隐隐成合抱之势。
《造化修神诀》第一层在于炼体,通过真元提炼肉体,达到煅体效果。
当然,仅仅是修炼还不够,煅体一层还要借助灵草丹药将身体里的杂质剔除,为第二层塑骨打下基础,这也是为什么景琛迫切想离开这里的原因。
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左右自由,这点景琛一直都明白。
这个世界太过古怪,他只有尽快适应并将熟悉资源为己所用,将自己武装起来,才能不再被动并活得更久。
早饭由竹墨送来,还跟了一批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人。
景琛也没问,他现在扮演的是傻子,太过好奇不好,话说多了也容易露破绽。
饭在院子里吃完,期间景琛看到那些人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乍一看是在装修,不过别人是修新,他们却是修旧。
房中精致舒服的家具被换了遍,完全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富裕落到平困线上挣扎的过程大概也就是这样。
景琛进房的时候差点一步脚没踏进去,嘴角直抽,这差别待遇有点大啊。
于是某人不禁再次怀疑凌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今天不会是完全一副后妈养的样子。
书架屏风移了干净不说,桌子椅子没一件完整的,破破烂烂,不是缺胳膊就少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中午景少爷的大伯会过来,少爷知道景少爷不喜欢见那些人,面上的事还是做的。”竹墨拿着一件破旧长衫给景琛换下,安慰道,“等少爷把景少爷娶过门,这些人的关系也就断了。”
竹墨退开一步,满意看看自己的杰作,注意到景琛脸上面无表情时,眼中露出一丝困惑,随后两手放到景琛脸上轻轻一拉,提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才满意收手,笑道,“这就对了,等景家主过来少爷就这么笑,其他的都不能说,尤其是与少爷有关的,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
竹墨理了理景琛衣襟,吓唬道,“不然,以后景少爷可就再见不到少爷了。”
“……”景琛嘴角微微一抽。
只要笑就可以……老子不是卖笑的啊!以后见不到更好,你们倒是晚上别让人守门,让老子走啊!啊!
……
待人全都退去,竹墨最后扫了房间一眼,确定没有遗漏什么,也离开了。
为了晚上逃跑大计的顺利进行,景琛盘坐在目前房里唯一能坐人的床上修炼,拼了老命地修炼,仅留出一分心神通过傀儡人注意院子周围风吹草动。
又是半天过去,竹墨说的大伯迟迟没有出现,景琛也停下修炼,琢磨了一下傻子平时通常都会干什么,然后走到院子里蹲下拔草。
说是拔草,实际上是为了晚上跑路踩点。
也不是没想过白天走,只是这两天敏感时期,连景至远这家主级别的都光临小破院,难保别人不会心血来潮组团过来观光。
跑路时间少不说,还容易惊动守在周围的黑衣人,得不偿失啊。
院落虽破旧,占地却大,景琛在院子巡视了一圈,将离墙角最近的那条路暗暗记在心里。
正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传说中的大伯终于姗姗来迟。
一个中年人,脚下生风,是个练家子。只是照景琛的灵觉感应,实力较黑衣人差些,更别说比凌奕了。
景琛之所以认定他就是景至远,因为竹墨就跟在中年人身后,还悄悄往这边打了眼色。
景琛手上沾着拔下草时黏上的草汁,卷起的袖口有些脏,目光躲闪开来人探查的目光,人往身后退了退,露出一个怯怯笑容。
景至远皱着眉,越过景琛往房间里走,“带他进来。”脚步却在门前停住,眉头锁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