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为了要伺候好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嫖客们,其中又以香港人居多,所以一条街好几家港式茶餐厅,弄不清缘由的人,还以为来香港了。在各个舒适茶餐厅间又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小吃,烧烤麻辣烫臭豆腐等民间小吃,客人也不少,一时间,整条街闹哄哄的,好不热闹。
陈方圆与高胖正坐在一家烧烤店内,菜还未上,两人就已经一瓶劲酒下肚。陈方圆因为心情沉重,实在无心情与人谈笑风生,只能用酒来拜谢自己的感激之情。高胖也知道这不是个啥该庆祝的时节,只能咬着牙,陪着对方喝。未料实在是这种毫无规律的生活折煞了身体,每喝一口,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只得拉话说道:“老板娘常在我面前夸自己儿子如何了得,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陈方圆晒然一笑,自嘲道:“自己母亲得病,连医药费都凑不上,算个屁本事”
高胖直言道:“至少你能在没钱的情况下还能让医院给你妈治病,这就是本事,要知道这里是DG,不比别的地方,各种关系错乱复杂,哪怕是家卖烧烤的,后面都会有些势力罩着,更何况那么大的医院,说实话,我到现在都很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陈方圆不愿多说,只是抬起自己受伤的左手给他看了一下。高胖想不通个中缘由,但见对方不愿说,也就没打算深究下去,只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陈方圆点根烟,道:“胖哥,给我说说那天的情况吧?”
高胖却是有点不好意思道:“叫我小胖吧,那哥实在担当不起,我就一吃女人软饭的家伙,没什么能耐,不过老板娘对我的好,我会记住的,假如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叫上我”其实有些话他还是藏着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不大说话的男子,真的会如同他母亲所说的那般,定非池中之物,虽然所有的母亲都会认为自己的儿子是最棒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信陈方圆,还是信老板娘,觉得现在对此人雪中送炭,日后定会富贵临门。他也有些想家了,该为以后打算打算了,想要风风光光的归家,自己没能力,就得依附一个有能力的人才行。在这生存的人,哪个不会算计!
陈方圆不知道对方想什么,敬人一杯,道:“别人怎么看你,我管不着,但现在你是我哥,就担当得起”
高胖也就不再纠结,将那晚的事一五一十的缓缓道来。
听完后,陈方圆咬牙道:“李来操是吗?”同时将手上的玻璃杯自己捏个粉碎,看得一旁的高胖目瞪口呆。
送高胖回去的时候,两人看到那为弟弟守七的女子依然跪着。陈方圆心无旁骛,只是惦记着该怎么弄钱以及日后怎么复仇,高胖却是藏不住话,道:“兄弟啊,虽然我也很想帮你报仇,但在这地方,人太脆弱了,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死掉,就拿那跪着的女的来说,她弟弟,十岁多点,在酒吧与人碰在一起,对方道歉了,他还不服,找人把那人打了一顿。回来准备吃个麻辣烫,直接被人背后几刀,给捅死在这。那晚她也在这,应该也看到了”
陈方圆将已经醉了的高胖送回家,下来后,来到那女的身边蹲下,帮她烧那些被风吹到她够不着的纸钱,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制止。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恩公,没想到在这还能见到你”女子突然低声道。
陈方圆一愣,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心情沉重如山,也没什么好奇感,只是有些麻木的道:“能给我说说昨晚的事吗?”
女子用手环住陈方圆脖子,道:“我站不起来了,先抱我回家”
陈方圆抱住女子,缓缓向黑暗世界走去,这一刻,不知道是他带着她,还是她引着他。到了女子家中,一个很普通的一室一厅,一张床一张沙发一台电视,这便是其中所有。他把女子直接放在床上,然后用湿毛巾给女子擦脸,擦干净后,他诧异的看着女子,这哪是女人,分明才是一女孩,充满稚气,却是一脸坚韧,还有那浓浓的散不去的哀伤死气。
一些沉睡的记忆在这一刻潮水般涌现,几个关键词也渐渐浮现,‘火车’‘姐弟’‘秦姐’‘下跪’、、、连在一起,便成了那次回家路上奇遇的所有,千千万万的所见所闻中,唯独这对姐弟还有那秦姐,让他犹存于心。他皱眉问道:“你是?”
女孩用那应该纯净却已满是沧桑的眼神看着陈方圆,点头道:“是我,恩公,火车上那次是我对不住你了”
得到确认后,陈方圆重新打量这女孩,这还是那个用生命用尊严去守护那不听话的弟弟的姐姐么,这才几个月,社会就把她变成这样,而且最终守护的东西也没守护住。他有点可怜她,但现在他自己还是个被可怜的对象,所以他吝啬的藏住自己的感情,掉头便要离开,至于所谓的消息,找到李来操,就自然能知道一切。
女孩拉住陈方圆,道:“那晚的事,我都录下来了,给你”说完,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对方。
陈方圆接过手机,却没有立马看里面的录像,还是那句话,他怕自己忍不住。无论如何,他都得先凑足医药费治好母亲先。
“需要我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