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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拾荒老人(1 / 2)

下山时,王洪的精神不太好,他已经没有来时的激情,他本想以柔情化解多年的仇恨,他却并不太成功。

在一坐沉睡千年的冰山上,泼一桶热水,显然没有多大作用,不可能将整座冰山溶化。他开始自我解嘲:“化解仇恨很简单,那就是时间。”

但这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随着时间的积淀,仇恨会越来越深;另一种情况是,随着时间的拉长,仇恨被稀释在春风中。

王洪心情沉重地离开森林公园,此刻的他心情不太好,他需要情绪发泄,要么去喝个酩酊大醉;要么远离尘嚣,好好地安静一下,面对青山,对着阵阵松涛忏悔,聆听大自然的教诲。所以他选择后者,准备去前山农场,离开暄嚣的城市,感受一下田园的风光。

前山农场在博罗,王洪途经常平的时候,却拐进一个到处堆满杂物的小巷,小巷内垃圾成堆,蚊蝇飞舞,到外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在小巷的边缘,是一群失荒都居住在这里,到处用简易建筑材料搭起的棚,王洪很是奇怪,在多次整顿市容运动中,这个脏乱差的地方,竟然没有受到冲击。

王洪想着也许每一次运动之后,这里老人又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搭起了棚子,产生新的流动大军。

王洪停在飘扬着绿色小旗的木棚前,棚里有一个老妇人,正用浑浊的目光打量着来人。

她的头上也用绿色的布条,胡乱地梱着花白的头发,绿色是这个老人的棚标,也许老人的记忆力不好,看到绿旗就想到她的家。

王洪低头钻进木棚,棚内很拥挤,到处塞满着检来的纸皮、饮料罐、以及塑料品。

一些已经包扎好,一些还零乱地堆放着。

她的生活用品都跟塑料制品脱不了干系,塑料瓶里装着油,塑料桶里装着水,塑料盆里装着衣服,塑料碗里还残留着饭料,塑料杯子还飘浮着苍蝇。

老人见到王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蹒跚着拿起一个布满污垢的茶杯,从铝壶里倒了一些水,然后递给王洪:“你来了。”

王洪接过后:“张姨,还好吗?”

那个叫张姨的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开始露出笑容,她干枯的手臂上青筋突起,岁月这把刀,没有忘记她的存在,刀刀刻划在她逐渐枯萎的身躯上。

老人朝外看了看,外面污水横流,秦尚莲正捂着鼻子站在门外,老人沧桑的脸上突然露出笑脸:“带着媳妇来了?”

王洪笑道:“是的。”

老人似乎没有看清秦尚莲的模样,她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有看清,于是在棚里寻找着她常年使用的木棍,那木棍好象跟她作对,她抓了几次才抓稳。

张姨感叹着:“人老了,不中用了,抓根拐棍都抓不稳。”

张姨拄着一根木棍,一步一喘地走出来,眯缝着眼晴仔细打量着秦尚莲,她前后转过几个圈,然后大声地说道:“太漂亮的女人养不家。”

“养不家是方言,就是留不住的意思。”王洪跟秦尚莲解释着:“有的地方会说是养不熟,就是没到成熟时,就被别人摘掉。”

秦尚莲瞋了他一眼:“今天你占了我很多便宜,还说我会跑掉,等会我跟你没完。”

这时张姨突然开口:“女娃子太漂亮不是福,红颜祸水呀。”

王洪注意到,张姨刚才说话时,突然很利索,只见张姨脸上竟然放起了光:“我年轻的时候也很漂亮,当时村里的小伙子都围着我转,可惜呀可惜,当年我喜欢的男人,去到了城里,就不再回来。让我一个人苦苦等待,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才跟一个喜欢我的男人结婚。”

秦尚莲哈哈大笑起来:“张姨呀张姨,你这一辈子总算知足,找了一个喜欢的男人,当作精神支柱,可以有无穷的回忆;然后跟一个喜欢你的男人生活,你应该无悔了。”

王洪听到她到最后,急忙扯了扯她的衣服,不要她再说下去。王洪知道,刚才张姨的话让她不舒服,所以她讽剌几句,但一个年轻人跟年老的人计较这些,有点不厚道。

秦尚莲并没有住口,反而话更多起来:“爱情是什么?爱情不能长相厮守,那样反而更管味,会变质;爱情就是要留在回忆中,让你慢慢咀嚼,慢慢品味。”

张姨被她一说,不但不气恼,反而很高兴:“被你这样一说,我是不是很知足,我一向很知足,所以我很幸福。”

王洪觉得张姨开始犯病了,她絮絮叨叨的毛病一犯,至少要几个小时才好。在她没犯病之前,赶快溜掉,不然她拉住你不放,一定要你听完,王洪领教过一次就够了,不想再领教第二次。

所以王洪笑道:“张姨,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可要很长时间不能过来看你,请多保重。”王洪说完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他,然后潸然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秦尚莲突然问:“这个老人是你什么人?”

王洪叹息着:“一个拾荒老人。”

秦尚莲开始不满:“我知道她是拾荒老人,你为什么给她钱?”

王洪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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