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当初林铁欣说大哥和老三为了供他上学,出了不少力花了不少钱,他们也不至于月月开了工资往回邮一半。要不是林铁匠结婚时,林铁柱非得要林铁欣回去,也不至于他们一家三口回来的路上,孩子得了感冒,最后烧成了脑膜炎。
林铁柱看到弟媳妇伤心的痛哭,呐呐的道:“老二媳妇,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们,我不该,想要在乡亲们面前显摆,非得让你们回去……”
刘玉华摇了摇头,“这事不怨大哥,这都是命。”她虽然说着不怨恨,可语气淡淡的,任谁看了也觉得她言不由衷。
“是我糊涂,我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你们怨我,恨我我都明白。可是老二,弟妹,不管咋样,你们也不能不和我这个大哥来往了啊!你们这样,我这心里……”林铁柱说着就激动起来。
刘玉华没说话,可她眼圈却有些红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现在家里已经这样了,为了看病欠了一屁股债,既便他们来打秋风也没啥可划拉的了。
林想看着他们这样又沉默下去,心里真是着急,只好自己出来活跃气氛。“二爷爷,你要换肾,我认识京都的人,让他们帮忙联系医院和肾源吧!”
林铁欣苦笑着道:“不用了,咱们普通老百姓哪换得起啊!”
“换,不就是差钱吗?哥给你拿,你说吧,需要多少?大哥没有还有你三个侄子呢!”林铁柱扎钉截铁的道,不就十几万吗。这可是救命的大事。
他懂的不多,可林想这么关注这病,又得需要这么多钱,都没到年龄就办了退休,说明这病是很严重。
要是以前没钱也就罢了,可他们现在有钱,这救命的钱是不能小气的。
他的话把林铁欣和刘玉华吓坏了。
大哥说话这么大气?他的条件这么好?林铁欣深深的怀疑。
刘玉华心里却在琢磨。难道她想错了?大哥一家不是来打秋风的?
她说着深深的打量着三个人。普通的衣服看不出来什么呀。不对,这料子不错,不是那十几块钱一米的布料。最起码得三十几块钱一米。
刘玉华激动了,她腾地站起来,哆嗦着问:“大哥,你。你说真的?”
那可是一大笔钱啊,有几户人家能拿得起的。
林铁欣蹙眉。低低的叫了声:“玉华!”
林铁柱却大声道:“你说别弟妹,这事当然是真的,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要是前两年,别说十几万。就是一千块钱我也拿不出来啊,可现在,你几个侄子都出息了。都跑到边境去做生意,我和你大嫂在家也承包了两座山。日子也比以前好多了。要不然,我们哪啥得一大家子出来玩啊!”
“真的?这可真是太好了,大哥也熬出头了。”林铁欣感慨了一声,“不过,不用大哥给我拿钱,我啊,能挺几年算几年吧。这透析,听说做的好了,也能挺个十年八年的,和换肾也差不多。”
“咋,你还记恨我?我说老二,你小时候不这么小气啊?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们回去,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都土埋半截的人了,你这样,让大哥死了到地下怎么见咱爹娘啊!”林铁柱说的大掌根子抹了下眼泪。
林铁欣叹了口气,没说话。刘玉华忍不住了,大哥能给拿钱是好事啊,可不能让他犯倔破坏了这事。
“我们也知道,这事怨不了大哥,可,可健康当时那样,你们没看到,真是吓死我了。当时我就想,要是健康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都还给你们老林家吧!”
刘玉华抹着眼泪讲着当年的事情,“后来,孩子救过来了,可是离不了药。我们这头借了一屁股的债,可老三来信要钱,说是你答应了,他结婚时欠的债让我们两口子还,当时我就急眼了,我跟铁欣说,你要敢还这个钱,咱们就离婚,孩子归我,以后我们娘俩是饿死是病死,都跟你们老林家没关系。”
虽然实际情况差不多,但林铁欣当时也是同意的,之所以她都揽过去,说是自己的意思,也是怕林铁柱不高兴。
林铁柱愣住了,“我没说过这话啊!再说了,老三结婚时我们同共就借了三十块钱,当年工分分了钱就还上了,哪还用得上你们啊!我又不是不知道,自打老二上班以后,每个月都往家邮那么多钱,我哪还能要你们的钱啊!”
刘玉华听了抬头道:“我可没瞎说,那信我都留着呢,当时我心里憋了一股气,就想着看你们家人多厚的脸皮,才能干出这事来,我就把信都留着了。”
她说着起身就去柜子里拿出来个小盒,从里面拿出信,“看看吧,都是老三写的要钱的信。我们两口子以为是你的意思,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样,老家又不停的要钱,所以对这个家也死心了。那次,邮了半个月的工资后,就再也没跟你们联系过当时,就想着,就当没这些亲人吧!”
林铁柱可真是气坏了,“这,这,这老三咋能干出这事来?我们在农村,再不好那些年也比你们城里好过,他,唉,是我从小没把他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