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血迹在她身下慢慢晕开。
千钧一发之际,孙虹刀尖逆转扑向了江筱雅,却被早有准备的她闪到一边,直接扑过去撞了她一下,成了眼前这样一番画面。
“贱丫头!”孙虹抱着肚子在地上滚作一团,撕裂的疼痛让她一张脸早已经惨白,想起刚才江筱雅疯了一样用那样大的力道将她撞倒在地,一时间都是有些忘了此刻危险的处境,而是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种,你别忘了你是谁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你……”
她话音未落,站在原地喘着气的江筱雅却是一把捡起地上的刀子,两个手紧紧的握着刀柄,一个箭步上前,刺向孙虹的肚子,一边大声尖叫:“去死吧去死吧!你赶紧去死吧!带着肚子里的小杂种一起死!”
不知道刺了多少刀,等她扔了刀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衣服上脸上全部都是血迹,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分外的恐怖。
而她,目光落在孙虹死不瞑目的怨愤神色上,浑身哆嗦了一下,退到了墙边。
“十六分钟。”门外的靳允卿神色越发冷寒,手上刚才握着的手枪早已经被装回了衣兜里,目光从鲜血染遍的孙虹身上划过,最终落到了江筱雅血迹斑斑的面容上,眼眸底寒霜一片。
这一对母女,当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狠绝无情。
“快放我出去,你说的,杀了她我就可以出去了。”也许是因为害怕,此刻的江筱雅隔着牢门扑到了他面前,一张脸上都是焦急慌乱。
靳允卿抬头使了个眼色,边上一个男人上前上前开了门,江筱雅脚步慌乱的就直接朝着一边明亮的地方跑。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她整个人跪倒在原地,捂着一条腿一脸狰狞的呼痛,靳允卿起身缓步到了她近前,语气淡淡的开口道:“带到‘皇廷一号’。”
京城最出名的会所,江筱雅怎么可能不知道,尤其她给江蔚然和江栎姐弟俩都是在那里面准备过好戏码。
可那姐弟俩实在是走运的很,一想到那眼下不但没有身败名裂,还春风得意的姐弟俩,江筱雅心里的火都是快将她自己烧着了。
腿上的枪伤疼得她差点晕过去,等整个人到了皇廷一号的包间里,瘫软在沙发上,更是恨不得死过去才好。
目光落在眼前墙壁上的显示屏上,却是怎么也没办法移开视线。
她倒是知道有些高级会所会有这样的设计,大包间里套着小包间,而小包间里的人能将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尽收眼底。
可当真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眼看着外面几个人皆是身姿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还是觉得非常诡异。
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显示屏上同样是没有丝毫声音,安静的几乎窒息。
恐慌、愤怒种种情绪逼的她差点抓狂,她甚至不知道这个房间的门开在何处,正是支撑着起身想四处寻找,眼看着屏幕上多出的一个人,却是怔怔的停住,再也无法移动。
房间里几个人在靳允卿的眼神示意下关门出去,江蔚然蹙着眉到了他身边,目光扫过茶几上几个空酒瓶,清丽的眉一时间越发紧皱,语气迟疑道:“你喝酒了?”
“一点点。”靳允卿神色带着些慵懒靠在沙发上,多日以来按捺的阴郁怒气终于驱散了一些,此刻眼看着坐到他边上的女孩依旧是干干净净,唇角的笑容也是日益明朗了一些,心里更是难以言喻的庆幸。
一年前醒来的时候,他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接受重活一遭的事实。
可这一年多以来,每一次看见这样完好的女孩依旧是心疼到打颤,他自然从她的变化之中察觉到她定然也是守着同样的秘密。
可他却已经是早早的打定主意,这一生也装作不知道。
那样悲惨而狼狈的过去,他愿意用一生时间去慢慢抹平她曾经的伤痛,却是一点也不忍心再去揭开那样的伤疤。
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眉头轻蹙的清丽面容之上,看着看着,靳允卿露出一个柔和而宠溺的笑容。
落在江蔚然的眼里,却是觉得他好像有些酒气微醺。
毕竟,靳允卿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人,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容许他去碰这些有损健康的东西。
此刻他灯光下一张脸依旧是苍白,带着那样的笑,看着就好像一个体弱多病的人在勉强的宽慰他的家人。
从上一次在医院被靳母责难以后,眼下每一次看见他,都会想起那些她从前不甚留意的事情,看着他,会心疼自责到无以复加。
“你那些都是什么朋友,知道你身体不好也不劝着你一点,怎么能让你喝酒呢,真是的!”女孩带着责备和薄怒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到门外,两边已经换了西装站着的高大男人一时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从来没见过他们老大喝酒,他们哪个人敢让他喝酒?!
天地良心,他刚才真的只是抿了一点点而已,估摸着舌尖都没有尝到味。
她的轻斥落在耳边,靳允卿却是眼眸里都带上了笑容,平日波澜不兴如千年潭水的眼眸拂过一层春风一般潋滟波光,柔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