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没有说话,一直在躺椅上听着,知道下面大姑叫嚷着开饭了,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我,随后站起身来道:“小子,去吃饭吧,等吃了饭再说。”我点点头,把他扶起来,谁知道老头子一下甩开了我的手道:“我还没老成那样呢,没必要扶着我,你先下去吧。”我点点头转身走下房子,三五分钟后,舅爷也从房顶上走下来,眼睛有些红,看样子心情有些激动。
午餐很是丰盛,小鸡炖蘑菇,手抓羊肉,爆炒羊肝等等,满满的放了一大桌子菜,基本上都是高热量的肉食,这对于我这个平时有点无肉不欢的年轻大小伙子来说真是垂涎欲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其实刚才坐在房顶上的时候我就快要流口水了,从屋里传出来的肉香早已经让我饥肠辘辘的肚子叫唤起来,原本就没有吃早饭的我感觉此时肚子空空如也,恨不能桌子上的各种食物都塞进胃里才罢休。
舅爷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坛酒,打开封纸,顿时一股酒香飘了出来。就听大姑笑呵呵道:“泽阳啊,你可算是有福了,你舅爷这好酒轻易不拿出来,就连过年都舍不得多喝,这酒可是你舅爷亲自酿的,今天好好尝尝。”我点点头道:“好的,没问题。”说完,就见大姑从外面拿进来一些碗,将酒从舅爷手里接过来倒进碗里。
我有点瞠目结舌,一般人喝酒都是用酒杯喝,有几个见过用大碗喝酒的,我又不是山大王,看看桌子上的肉,又看看大碗里的酒,顿时有些愣了,难道我真的成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山大王了?还要不要大秤分金啊?
不过酒倒进碗里的时候,那种酒香四溢,令人非常陶醉,我不是没喝过好酒,而且父亲甲力有些人过年过节时候有人也会送来一些好酒,趁着过年过节的我们父子俩也喝点,但我保证,我喝过的所有的酒根本就不可能散发出这种酒的香味,看来今天真的是有福了。
舅爷见所有人都倒上酒,这才坐下,几个姑姑婶婶和妹妹们都去了炕上的桌子吃饭,只有我和舅爷,还有老叔坐在桌子旁。我有些纳闷,赶紧招呼她们过来吃饭,一家人吃饭干嘛要分开,多生分。谁知道舅爷却摆了摆手道:“关中几千年的规矩,有客人来吃饭的时候女人不上桌,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儿坐着吃饭吧。”
既然是人家的规矩,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坐在桌子旁,就见老叔拿起装满了酒的碗对我说道:“泽阳,第一次来家里,也没准备啥好东西,就这些东西都是咱们附近的山里采来的,不管是这鸡肉还是羊,都是咱自己家养的,绝对比你们城里人的东西要健康,既然来了你就别见外,多吃点,以后想吃饭了就来家里让你老婶给你做,咱家没别的,比不上你们大城市里花样多,就这些凑合着吃,咱们先喝一个。”
空着肚子喝酒确实有点难受,但毕竟是长辈敬的,还不能不喝,只好仰头将碗里的酒喝了,奇怪的是这酒闻着很香,入口甘甜,并没有别的酒那种略带苦味,而且度数不高,非常好喝,看来以后为了这酒也要常来了。
就这样,在舅爷家我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吃饭期间并没有像我爷爷那样那么多规矩,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在一起吃饭,很是开心。期间舅爷问我是不是我爷爷的规矩还那么多,食不言寝不语的,我点头说是,还把这些年来爷爷奶奶之间发生的一些趣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很明显舅爷刚才有点沉重的心情逐渐的好了起来。
吃完饭后我觉得喝的有点多,大姑几个人全都走了,只剩下了老婶和老叔,老叔的儿子在城里打工,平时并不回来住,这间房子是老叔盖的,舅爷一直就住在他家,舅奶奶已经去世好几年了,现在就剩下老舅一个人,也方便照顾。
老叔因为是村长,所以吃完饭后又说了会儿话就走了,家里只剩下我和舅爷,老婶见我和舅爷有话要说,陪我们说了会儿话后,给我抱过来一床新被子,然后也借口打麻将走了。舅爷躺在火炕上拉过一条被子盖上,指了指旁边不远那床新被子,我跟舅爷一样,躺在暖和的火炕上拉开被子盖上,这才跟舅爷开始说话。
其实我有很多疑问想要问舅爷比如说当年是什么原因他跟爷爷奶奶分散了,将近四十年都没有联系上,为什么奶奶会说当年舅爷差点把爷爷给害了,还有就是舅爷的腿为什么是瘸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对于一切的一切我都很好奇。
舅爷首先问了我爷爷有没有告诉我当年他们是做什么的,我当然知道,也爷爷跟我说过,他们当年那可是令日本鬼子闻风丧胆的人物,想当年爷爷在**上也是一号人物,甚至炸过鬼子的军火库,还打死过不少小鬼子,只要是抗日的队伍,爷爷就给这些队伍发枪支弹药一起打鬼子,只是后来建国,又是内战,爷爷索性抛弃了所有,带着奶奶回到老家踏踏实实的开始过正常人的日子。
我给舅爷将爷爷奶奶曾经讲给我的一些故事跟他说了,舅爷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啊,你爷爷确实是个人物,我高老六这辈子没服过人,唯有对你爷爷是心服口服,他有文化,胆大心细,当年要不是他,我瘸的就不是一条腿的事儿了,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