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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能让靖辞雪方寸大乱的,能逼得靖辞雪发疯、一夜白头的,唯祁詺承一人而已。
当靖辞雪一身白衣,白发飘飘地走上城楼时,城中守将士兵无不肃然起敬。国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们不但没有意志消沉,反而士气大涨。尤其是他们看到城楼上纤弱却倔强不屈的身影,他们只觉一股热气自心尖升腾而起,让人浑身发烫。
忽而风起,滚滚乌云压境,一股压抑之情难以言喻。
上阳城城门紧闭,唯城头那面金丝绣龙的大旗迎风而展,硕大的“斓瓴”二字显在空中,十分醒目。
弥月国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气势恢宏。
煊王策马在法阵最前方。
城楼上闪过白影,那熟悉的身影令他瞳孔倏然紧缩。雪白的发丝在空中飘荡,月白衣袂迎风飞舞,划出道道孤绝清冷的弧线。
——靖辞雪,想不到本王与你的第二次见面竟是在战场之上!
这时,弥月军中策马而出一员小将出阵骂战,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如凌厉带风的长鞭记记抽在上阳城的将士心头。
八将军当即听得怒火丛生,大骂了声娘,就要带兵出城应战,幸而被边上的洛缪璠及时拦住。他刚要开口,洛缪璠冲他神色严谨地摇了摇头,手上暗中使劲。八将军顺着洛缪璠的目光落在城楼中央,亓官懿奉命摆上香炉和一把长琴。他蹙眉不解,大军当前,难道还要抚琴助兴么?虽不理解,但他终于不再闹着要出城。
靖辞雪迎风而立,眼底是黑压压的十万弥月铁骑。
“阿承,将军夫人不愿回金陵,她要承夫志,留守上阳,替亡夫守住斓瓴国的边塞重地。”
“阿承,我绝不相信你会如此轻易地离开我。上阳城也好,斓瓴国也罢,我都会誓死为你守住!”
“阿承,我等你归来!”
指尖划过琴弦,琴音畅然流出。香炉里的三支红香无火自燃,三缕青烟直直腾起。耳边忽听琴音响起,众将士不禁侧目,淡淡清香窜入鼻尖。
尾指一勾,琴音乍响如裂帛,弥漫空中的香气突然变得馥郁浓烈。
城下骂战声越来越难听,直道斓瓴国大将军和国主相继丧命就再无有用之辈,竟做起了缩头乌龟躲在上阳城里不敢应战。再骂斓瓴威名赫赫的十二将军懦弱无为,听从妇孺之言,枉为建功立业、一身热血的好男儿。又骂斓瓴靖后妖魅之身上惑君主下迷将臣,两军交战居然还在城头抚琴为兴。
这一骂,不止八将军,所有将士包括亓官懿都怒了。这才发现,琴音仿佛给他们施了定身法一样,动也动不了。
这一骂,煊王也怒了,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吓得那自以为骂得舒爽的小将差点跌下马来。
这一骂,靖辞雪不怒反笑。沉寂如冰的嘴角缓缓勾起,指尖拨过琴弦,那骂战的小将蓦然喷出一口血来,身体晃了三晃,跌落下来。
排在法阵最前几排的弥月士兵慌了。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刀和剑,或暗器,都没有,那人竟是如何毙命?
亓官懿最靠近靖辞雪,也是最先看到那小将落马的。震惊之余,难以置信地将目光落在了轻缓抚琴的指尖。
骤然间,琴音已偏锋转急,犹如抽刀断水,水珠四溅。上阳城的将士旧驻边塞,乍听,不禁痴愣。回神再看城外,只见十万弥月大军除了阵前战马上的煊王景玺纹丝不动外,个个都手捂双耳,好像十分痛苦。令人望而生畏的罗门法阵瞬时溃败。
他们哪里知道,托红香香烟之福,在他们听来激昂震荡的琴声落在弥月军耳里却成了催命魔音!
琴音不止,弥月十万大军几近奔溃。景玺却恍若未见,凌厉如鹰的眸光紧紧锁在那翩白身影上。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幅场景。
那是个绿草如茵的山谷,高耸入云的山峰银白飞瀑如练,伴着耳边的淙淙流水声,藏青窄袖长袍的少年挥剑如虹,银白剑气脱离而去震得遍地月伊草摇晃不已。
忽而响起琴音。他默然怔愣,挥出的长剑久久未动。
“哎呀!我的月伊草!”身后传来师傅跳脚的声音,他不为所动,只是默默收了剑。
“尔玉啊,为师独自打理这些花花草草多少不易啊,你还这么……这么摧残它们!你不念为师的辛劳,也要念它们的风姿优雅啊……”伯熹爱惜地扶起被剑气震得弯腰的月伊草,喋喋抱怨。
回身见少年顿剑不动,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也不恼,只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背着双手走到少年身边,扬起下颚:“心念不可乱,妄念不可动,尔玉啊,师傅的话总是没错的。”
少年没搭理他,学他的姿势望向耸入云霄的山峰,只见山巅之上盘膝而坐一个白衣少女,琴音顺势倾泻而下。
他问:“师傅,那人是谁?”
……
——好一曲《凤凰吟》!师妹,果然是你!
漆黑的眼眸里,苍茫万物逝尽,只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