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摇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亏你还知道自己是父相的棋子!身为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自觉性。父相曾说我是他最锋利的一把刀,而你是他最得力也是最后一枚棋子。你却辜负了父相对你的信任和期望。纵然只是一枚棋子,可这十来年的栽培养育之恩不假,你如何对得起父相?你的良心不受谴责吗?每个夜晚你都能问心无愧安然入睡吗?”
“你葬送了靖相府,背叛家门,你跟我说爱他?他是谁?祁詺承!他的父兄是死于谁人之手,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爱他,为了他背叛父相。好一个大义灭亲!可是他爱你吗?不!他恨你,恨靖家。他让你堂堂一国皇后像舞姬一样堂前献舞,这样的折辱亏你也能忍受!我靖子午没有你这样没节气的妹妹,靖家也没有你这样不忠不孝、忘恩负义的女儿!”
不忠不孝!
忘恩负义!
心,蓦地一沉。
这是她的罪名,无可非议。姐姐的话,字字句句都没错,是她罪孽深重。
她也曾心痛过,挣扎过,却义无反顾。夜半梦回,她仿佛听到娘亲凄然哀叹,像针扎一样刺痛她的心。虽然不是她亲手杀害父相,可父相的计划却是因她一败涂地,这跟她亲手杀死父亲有何两样?
“你该为父相陪葬!”说着,剑脱鞘而出,向着靖辞雪面门刺来。靖辞雪不躲不闪,默然而立。
靖子午止步,看着那横空而出夹住剑壁的双指,冷笑:“好速度!看来父相对你的栽培不亚于我。你若愿效命于我,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以既往不咎。”
“从夫人救下我的那天起,素珊的主子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小姐!素珊只听小姐的命令。”
“好!很好!”闻言,靖子午并不生气,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她看向靖辞雪,“你看,你连一个婢女都不如。她都知道忠心耿耿,你却不知!”
靖辞雪点头,对姐姐的话不置可否。比的手势却是:父相身为人臣,不该有不臣之心。
“子不言父过!我只知他是我生父,纵使我一出生就被他藏起来不为世人所知,纵使我怨他丢我在孤岛习武谋生不闻不问,纵使他命我与地牢里的死囚生死相搏非死即生,他也是我一生该尽忠尽孝的父亲!祁詺承灭我满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终有一日,我要用他的血来祭奠我靖氏的满门亡魂,我要他血债血偿!而你靖辞雪,从你背叛父相的那刻起,你也是我的仇人,你们俩我谁都不会放过!”她冷冽的目光来回扫在靖辞雪和素珊脸上。
靖辞雪暗中扯了下素珊,素珊凝神一听,是一队羽林军的脚步声。
果不其然,亓官懿的声音适时响起:“适才有可疑踪迹掠过凡灵宫上空,不知可否惊扰到皇后娘娘?”
“娘娘已经安寝,并未见到什么可疑行迹。”素珊在屋内隔着门答道,“亓官大人若不放心,可进来一看。”说着,拉开门。
亓官懿示意手下人挨个搜查凡灵宫各个角落,自己从容淡定地迈进皇后寝宫,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最后,他看向垂落的金色纱幔。
素珊会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过去将纱幔挽起。里边是皇后的卧榻,上方垂下金色镂空幔帐,边上一排流苏整齐地垂落,隐约看见卧榻的女子安静的侧脸轮廓。素珊举步入内寝,撩起幔帐。
亓官懿看了眼卧榻上的皇后,入内谨慎地扫视了下两侧,这才躬身道:“臣职责所在,冒犯了。臣告退。”
他离开后,素珊将门关好,凝神细听,直到确定羽林军全部走远了才回身。
适才隐匿的靖子午重新现身,剑尖指向靖辞雪眉心:“不慌不乱,的确是攻心的好面具。父相教的,你还记得。我此次进宫不为行刺,只为证明一件事。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靖辞雪,你听着。我,靖氏长女靖子午在此起誓:从今往后,你靖辞雪不再是我靖氏族人,你我再无半点姐妹情谊。他日再见,休怪我剑下无情!”
剑起,凌厉的剑气划过黑色衣摆,飘飘而落一块布帛。
割袍断义!
素珊往前一步,立在靖子午面前,也冷冷开口:“靖氏一族已灭,普天之下再无靖氏。大小姐若要复仇,斓瓴皇宫中心寝殿就是祁詺承的紫宸宫,羽林军八人一组交替巡逻,无眠无休。另外,水宜宫的洛贵妃喜承皇脉,断其子嗣,也无不可。又或者,大小姐可以对弥月国的煊王殿下下手,坏其两国邦交。三种方式,任大小姐成功一件也能纾解一腔恨意。当然,大小姐本事无双,若能三管齐下,倒是能真正告慰九泉下的亡灵。只是大小姐说的剑下无情,却要先过素珊这关!此后,小姐与你不再是姐妹,素珊对你也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靖子午盯着面前那双无所畏惧又坚定的双眸:“你给的建议我会参考,多谢。”侧眼看向卧榻上的人,“但愿素珊护得了你。”
而靖辞雪像是没听到,比了比手势:趁他们还没发现,你走吧。
靖子午收剑入鞘,睨了眼地面上的布帛,转身离去。她离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