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傻瓜。
不过，傻得也挺可爱的。
想起罗恩喝粥时那纠结的表情，宁芜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慢悠悠的吃着自己的早餐，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被罗恩的来去匆匆所影响。
不过从餐厅回去房间之后，宁芜的脸色就彻底的沉了下来。
她再次将手中文件袋中的照片都倒了出来，铺开在了茶几上。
照片里面的内容，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宁芜拿起了其中一张，上面的主角正是她的熟人，莫新杰！
照片上的莫新杰，断了一只右臂，还断了一条左腿。他整个人几乎都被鲜血给包围了，画面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正如邱文所说，这些照片正是即时拍摄的，照片上面的莫新杰脸色十分痛苦狰狞，俨然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宁芜拿着照片看了许久，脸色平静的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号码拨出去不久，电话就被接通了。
没有人说话。
最终还是宁芜先开了口。
“宁玫。”
没错，宁芜的这个电话，正是打给宁玫的！
“宁芜。”
宁玫也终于开口了，听起来十分的平静，丝毫没有要爆发的迹象。
宁芜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莫新杰他，还好吗？”宁芜终究还是直接问出了正题。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宁玫反问道，“莫新杰现在到底什么样子，难得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宁芜沉默了一下，道：“你觉得，我对他的下手。太过分了吗？”
宁玫自嘲的笑道：“我觉得过不过分，很重要吗？在你告诉我莫新杰算计你的时候，在你告诉我提醒莫新杰要小心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猜到他会有怎样的下场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原来你的下手，比我之前所想象的，实在是要狠太多了。”
宁芜笑了笑。
“你知道吗。其实我曾经是想过要直接取了莫新杰的命的。”宁芜语气平静的道。仿佛她正在说的事情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罢了，“不过后来我觉得，为了他这么一个人。让自己手上担上一条人命，实在是太不值得了。而且，让莫新杰活着，比让他死了。更能让他得到深刻的教训是不是？”
宁玫听得心底一寒。
宁芜竟然想过要莫新杰的命！
之前在莫新杰被送去医院后，宁玫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她这才知道莫新杰竟然出事了。
在匆匆赶到医院之后，透过特护病房大大的玻璃窗看着躺在病房里面的莫新杰的惨样，宁玫第一时间的想法不是关心莫新杰，而是在想另一个问题。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宁芜竟然已经变得是一副她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了？
这让宁玫心里不得不恐慌起来。
宁芜对莫新杰这个只是算计了她一次的人都下手这么狠，那么对自己这个欺负了她那么多年的人，是不是会下手更狠呢？
她甚至都觉得莫新杰变成这个样子。对她来说，似乎也有种痛快的解气感觉。
以莫新杰的性格和人品。能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现在他成了这个样子，今后也不可能再出去拈花惹草了吧？到时候，他也就只能留在自己身边，自己也不用再担心他还会有什么花花肠子了。
没错，宁玫在看到莫新杰的惨状的时候，不是关心莫新杰今后会怎么样，而是在担心自己！
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今后的处境有些不太妙。
不过很快，宁玫就从这种担心中渐渐缓和了下来。
以宁芜对莫新杰如此狠心的样子，她要是想对付自己的话，只怕早就下手了，根本就不用等到今天。
这么一想，她就不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了。
听宁芜现在这话音，很显然，她对莫新杰如今的状况，毫无愧疚之心，甚至是很乐意看到现在这样的场面。
既然如此，有些话，也就不用再多说了。
“只要你觉得这样做能让你高兴的话，随你。”宁玫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很感谢你最后让莫新杰活了下来。”
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个父亲。
不管这个父亲，到底称不称职。
宁芜自嘲的笑了笑，道：“原本我还以为能在加州多待一段时间的，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我或许这几天就要离开了。”
宁玫听得有些意外，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了，双方几乎都可以说是彻底撕破脸皮了，又怎么可能还像之前那样，安然的相处？
宁芜现在要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宁玫突然莫名的觉得有些哀伤。
没想到她们两个，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你打算去哪里？”宁玫干巴巴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