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姑,住手!……咳咳!……”齐大兵抚着脑袋,强直着身子,叫住了哑姑。
“啊!啊啊!……”哑姑狠狠的踹了那杨富贵几脚,顿时如此愤怒的比划道。那意思仿佛再说:“你整个人,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还在为他们拼杀,你这样值吗?不如你跟我回二道河子好了,……”
“不!……我要将老爷岭,建成第二个二道河子,成为另外一个中国地!……咳咳!……”齐大兵努力的说了几句,便再度剧烈的咳嗽上了,而且竟然咳出了一口鲜血。
“大队长这是怎么了?……怎么了?……”看到这一幕,所有乡亲们却再度紧张起来,因为他们其中大部分人,还是支持八路军的,只是一时被杨富贵迷惑住了。而且他们也想起来了,齐大兵的身上有伤,而且是伤得那么严重,但即便如此,他还要深入虎穴来救自己,……想到此处,很多乡亲们的眼窝都湿润了,不住的擦拭着眼角,……
“哼!……”哑姑十分不悦的将一只被她射杀的兔子,丢在齐大兵的手中,因为了解真相的她,又如何不知,此刻的齐大兵,完全是依靠这些血肉在支撑着,而且在不断的受伤,倘若如此下去,他或许活不过这一年。
“谢谢!……”齐大兵从那染血的牙缝之中,硬生生挤出如此两个字来,然后狠狠的咬向那野兔的喉管,尽情的吮吸着。
“大兵!……”眼见这一幕,老班长都快被吓傻了,他不知齐大兵为何,要饮血。
“看见没有,他就是一个怪物,他喝生血,……”
“砰!……砰砰!……”
此刻,还不待那杨富贵把话说完,哑姑便将无数颗子弹射在了杨富贵的脚下,……
“啊!啊啊!……”哑姑此刻无比愤怒的咆哮着,但却根本不能用语言,表达她内心的意思,她急得留下了两行热泪,……这个坚强的女人,竟然哭了,而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出了声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而就在这无比的哽咽之下,乡亲们仿佛明白了什么!……
“乡亲们不要害怕!……我身上有病,不这样是坚持不住的,让乡亲们受到了损伤,是我的过错!……但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齐大兵饮下了兔血,胸口畅快了不少,这才继续说道:“白桦村那一战,我们中了鬼子的埋伏,整个队伍,就活了我一个!……这责任在我,我认了!……大羊庄被鬼子偷袭,我没有及时赶回来,这责任也在我,……这次,磨盘山让乡亲们受损,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责任也在我!……我会向上级请求处分的,即便我不当这个大队长也无所谓,但乡亲们,你们把八路军往别处赶,就真能过上太平日子吗?……别处看不到,单只周边这几个村子,哪家能吃饱饭?谁家种地不收租子?……你们想过没有,没有了国,我们哪里有家?……难道你们还想当一辈子奴隶吗?……如果你不抗战,他也不抗战,小鬼子能被赶出中国吗?……小鬼子,就是悬在我们每个人头上的那一把刀啊!是一把随时可以落下的刀!……咳咳!……咳咳!……”
齐大兵说道此处,再度剧烈的咳嗽起来,而那混金刚却口诵佛号:“南無阿弥陀佛!……世间苦,如同地狱,我佛慈悲,渡万人狱!……”
“乡亲们啊!让我老李说两句,……”李村长说道此处,也是泪眼汪汪,略显哽咽的道:“咱们不能红口白牙的说瞎话!……这次鬼子扫荡,出动了多少鬼子,难道大伙都不知道吗?那是据说,有两个大队,外加一个团的伪军啊!……宏队长为了掩护大伙,豁出命去,突围走了!……而留下了多少人?多少条枪,你们心里难道没有数吗?……一共就那百十个后生!……还有大羊庄,要不是你们村出了叛徒,把粮食搜走了,这八路军会冒险出去劫粮吗?咱们得将心比心吧?……还有这次,磨盘山遭匪,是人家大队长的错吗?大队长带着伤,领着不到二十几个人呐!二十几个人去跟小鬼子干,跟小鬼子去拼,难道你们都没看见啥?……还有这一次,大队长刚刚打完小鬼子,伤成了要以血补血的地步了,还来救大伙,难道大伙都没看见?你们还合起伙来,说三道四,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还在不在?……都没长心啊?……”
李村长说道此处,彻底的哽咽了,这一位已过残年的老者是彻底明白了,在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这样一支全心全意为民的武装队伍了,倘若将齐大兵赶走,他不知道老爷岭这一带,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啊!倘若没有大队长,我们这会还不知怎么样呢?咱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这一刻,所有乡亲们也幡然悔悟了,更是议论纷纷,但再也不像先前那么极端了!……
而就在此时,在一旁沉默了半响的老班长,却一抹那微红的眼圈道:“乡亲们,听我说两句,我是一个老八路,也是一个老红军,更是一个老党员!……我要说一句公话,齐大兵是一个好同志,他临危受命,毫无怨言,一直带领着百十个民兵,在与小鬼子周旋,他们没有枪,没有武器,完全是拿着血肉在与小鬼子拼,……你们想想,这次白桦村之战,能全怪齐大兵吗?这次战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