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宋晶兰在那里面壁一站,亭亭玉立,别人看着好看,她自已却又热又渴,眼看快到中午了,太阳的热度越来越高,头发根的汗已经由点连成片,由片变成珠,顺着秀美的脸庞就往下滴。宋晶兰心里埋怨这老头子真小气,连杯茶都不肯舍施,正在奇怪江洋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时。从外面进来两位民警,一位是小青年,个头和江洋差不多,戴了付眼镜,一位是矮个子五十来岁满脸胡荐的中老年民警,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门里去,都拿眼睛看了晶兰好一会,那青年边走边看差点被门槛绊倒。管门的老头对他们是恭恭敬敬,点头哈腰。
谢本方走进保卫室的时候,两位派出所民警刚刚坐下,程主任立刻向民警介绍:“这是我们人事股的谢股长。”又给谢本方介绍,“这是派出所的韩所长和秦同志。”双方见面、握手过后坐下。程主任就介绍起案情来,说完前后过程,把谈话笔录交给韩所长看。
韩所长看着谈活笔录,眉头就慢慢地挤在一起了。好一会,他抬起头,已经完全不是刚那付笑容可掬的神态了,他的眉毛拧成了倒立的八字,样子有点凶,语气倒还平静,问:“老程,你认为江洋进过夏林林的办公室吗?”程主任肯定地说:“进过,这是他谈话笔录里承认的。”韩仍然平静地问:“他在谈话中不是说他没进过夏的办公室吗?”程笑笑说:“这是他一开始否认,但后来不知不觉中说漏嘴了,就说出来了。”韩依旧平静地问:“你耍了点小聪明别人看不出,你以会我也看不出吗?”程主任的额头上冒出了汗,伸手去将吊在顶上的电风扇开到最大档,办公室内顿时响起了令人烦躁的“呼呼”声。韩所长用一种厌恶的目光看着他,见他不回答,突然用手指用力地敲击着夏林林的谈话笔录,大声问道:“你们农商社的女人洒完尿都要站在厕所门口乘凉吗?而且看到有人进她的办公室还要等着他出来再喊吗?”程主任被问得哑口无言。
谢本方在一旁坐着毫无表示,其实,这些问话早在他意料之中,程霜这个人就是贪功,从表面上看,他总想做点立功领赏的事,可实际上他经常办出一些半生不熟的事。其实,谢本方早就看出江洋不是小偷,也不可能是小偷,但他就是不点破,就是要让程霜去折腾,在这些中专生、大学生、研究生的身上都折腾出某些污点,对自已这一批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他现在还是不说话,而是看着韩所长怎么了结此事。
韩所长看也不看程霜,继续说:“招待所的钥匙押金有五百元,你猪脑子不会想啊,农商社招待所总共十五个房间,三十个床位,有五个房间被你们领导休息占着,十个房间全部开出,而且全部是两人一间,每人给一把钥匙,才有四百元押金,那来的五百元押金,而且即使是你们领导也交了押金,不会都是百元大钞吧,夏林林说钱包放在包里,包放在抽屉里,你去看过现场吗?”
程霜被韩所长的劈头盖脸一顿骂几乎砸晕了头,听到这个问题,机械地回答说:“是梁栋去看的现场,梁东说的夏林林少了三百元钱。”韩所长立即问:“梁栋呢,叫梁栋来。”程霜立即打电话给人事股:“小马,叫梁栋下来。”
梁东一走进办公室,见韩所长和小秦在,立刻叫了声:“韩所长好。”“别好了,我问你,刚才是你去夏林林办公室看现场的?”韩所长不与他客套,直接问。梁栋赶紧答:“是的,我陪她进的办公室,她先是用锁打开橱门,从书橱中拿出包来翻,找不到钱包,就说钱包不在了,我说你是不是放在抽屉里了,她又用钥匙打开抽屉,钱包在里边。她拿出钱包翻了翻,说少了三百元钱,我说你不会搞错吧。她说肯定不会搞错,所以,我就带她来见程主任了。”
梁栋是个人精,知道你韩所长想问些什么,干脆把你想知道的全都说完,省事些。果然,韩所长听后只拿眼睛盯着他看,确信梁栋讲的是实话后,突然问:“橱门和抽屉的锁有没有撬动过的痕迹?”梁栋说:“我当时特地仔细看过,没有丝毫撬动痕迹,除非用钥匙才能打开。”韩所长回头对小秦说:“你陪梁栋再去看看。”
不到五分钟,梁栋和小秦回来了,小秦向韩所长汇报:“我看过了,确实没有丝毫撬动的痕迹。”
韩所长听完小秦的话,指着程霜的鼻子又骂开了:“就你他妈的这付德性,好人都会让你怨成魔鬼的。这种事稍微仔细些就能发现夏林林就是因为江洋骂了她一句丑八婆在信口胡扯,你凭这么简单的两句问话来下结论,打电话找我来,你是不是连这么丑的女人也看上啦,你这个保卫室主住还能干得了吗,要不要我向你们领导建议换掉你算了。”
谢本方知道韩所长的个性特点是出了名的,这话骂得也不错,整个事件有几个很容易证明真相的环节,程霜有意无意都“疏忽”了。夏林林是厕所出来时看到江洋进她办公室的,又是在厕所门口看到江洋出来的,中间间隔能有多长时间?夏林林钱包放的位置究竟在哪里,有没有上锁,如果上锁,锁有没有被撬?再者,夏林林钱包里的钱来历真伪如何,核实一下有没有这么多人住宿,今天有没有什么重要会议,看一看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