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多吉降措离去的背影,赵一凡不慌不忙从衣袍下抽出利剑,觑着眼,手指放在剑刃上摩了两下,随即打定了主意。
看来不给点颜色瞧瞧,对方难以下定决心。
那么,就让他助一臂之力。
霎那之间,他飞身而起,身体与剑合二为一,在低空中,一闪而过,横着刺了过去。待千钧一发之际,多吉降措必要躲避,他急速旋身而上,从前方折回来刺向他的心脏。这一招,必定让其束手就擒!
不料,多吉降措竟来不及躲避!
赵一凡一惊,强行将手中的利剑收了回来,震得连连后退,几步之下,这才站稳了脚。
再看多吉降措,脸色苍白,目瞪口呆,仍是惊魂未定。
“你——你的武艺……”赵一凡很是纳闷,不过仍是收住了,以免给对方难堪。
他本想战几个回合,却不想仅一招就令对方露出了马脚,实在是个虚晃的武艺高手。
半晌,多吉降措终于回过神来,长吁了口气:“赵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杀我?!我要是武艺超人,又岂能求你来助我?你已经看出来了,我除过轻功尚可,其余的,也不过与普通的侍卫相当。如今,落在你手里,成王败寇,悉听尊便。”
“怎么无冤无仇!”赵一凡冷笑一声,剑尖抵住他的心脏,“吐蕃与西夏联合,以李元昊的狼子野心,如虎添翼,定会对我大宋垂涎,到时候狼烟四起,岂不是今日之过?!”
“赵公子,你实在是强人所难。如今李元昊登上王位,他素来又对吐蕃虎视眈眈。李德明在位时,除掉了吐蕃六谷部,如今又灭了回鹘,下一步自是继续南下,对我吐蕃动手。我身负唃厮啰赞普赋予的重任,又岂会因小失大!赵公子大仁大义,你我都是为国家计,不如放我一条生路,我多吉感激不尽!”
这番话,说得情深意切,合情合理。
赵一凡心中一动,将利剑收回。
沉思片刻,他郑重其事道:“多吉,我本就无意杀你。你的话在理,但是,却漏掉了最为致命的一点。这一点,即使你苦心经营,达到目的,也一定会让吐蕃功败垂成,甚至万劫不复。”
看赵一凡说得玄之又玄,多吉降措动了动嘴角,不屑道:“赵公子不必多费唇舌,你不过是想拉拢我而已。大宋虽然国力雄厚,但是西夏兵强马壮,铁蹄随时可能踏进吐蕃。赵公子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就不必往下说,以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来,伤了你我的和气。”
“你说错了,我并非是想拉拢你,而是为吐蕃成为下一个回鹘深感不值……”赵一凡淡然道。
“你——”多吉降措怒从中来,“你不要欺人过甚!要杀尽管杀!不杀我,你以后莫要后悔!”
说着,一梗脖子,转身而去。
“你以为李元昊会放过吐蕃?!你简直是愚不可及,痴心妄想!你们那个赞普我看也与你一样,半斤八两,不分上下。”赵一凡在他背后哼笑道,满脸的不屑一顾。
这句话,说的是汉语。后一句,多吉降措听得稀里糊涂,不明所以。
他猛地转过身,气愤道:“你这是何意?!”
“何意?在帮你!”赵一凡咬咬牙,侃侃而道:“虽然我来到西夏不久,但是对于西夏的形势,早已了如指掌。你以为李元昊是任人摆弄的棋子吗?你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告诉你,此人善于权谋,心思缜密,且有雄心壮志,你联合他,无异于引狼入室。到时候,莫说是除不掉温逋奇,就连吐蕃也是岌岌可危。”
“危言耸听!”多吉降措哼道。
“也罢!说再多也是无益。不过,你记住我今日所言,日后孰是孰非,自有公断。”赵一凡早料到他会油盐不进,心中早有了别的主意,“不如我们赌一把!愿赌服输!”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赌?”
“就凭我心甘情愿帮你除掉加木杰!”
二人目光相对,锋锐犀利。
这才是真正的较量,恨不能看透对方的每一个心眼。抉择,太过艰难。稍有不慎,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好!我应了!”沉默良久,多吉降措终于开了口,牙骨咬得咯咯直响,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怎么赌?”
这一声,令赵一凡彻底放松下来。他知道,只要有回旋的余地,他就有了七分的胜算。
沉思片刻,赵一凡斩钉截铁道:“赌注,便是李元昊对于温逋奇反叛之事的态度。我赌他派兵支援的同时,定会趁机进犯吐蕃。若是我赢了,你自会心甘情愿放弃联合西夏的想法,转而与我大宋合力对抗西夏,即使日后面临战争的危险。”
“这如何知晓?”他些许不解。
“这也不难,只要得到作战图即可。”赵一凡轻描淡写道,心中却是模棱两可。这个作战图未必会有,即便有,也未必拿得到。最坏的结局,也只能他亲自动手。
“好!一言为定!只要有了作战图,赞普定会改变心意。”
此言一出,赵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