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吃饱之后,又美美睡了一觉,直到送礼服的人敲门叫醒他们。两件礼服都是绣锦的软皮短袍,做功十分考究,里外两层兽皮,皮料柔软舒适,面料无毛,用颜料染成一色,一件绛红,一件青绿,再用金丝在衣领、袖口和前后衣襟上面绣出纹饰和图案,显得庄重大气,非常适合晚宴穿着。巴赫鲁图曼换上绛红的短袍,另一件青绿色的则由克洛泽丹穿上,再精心修饰一下须发,两人显得神采奕奕,英俊文雅,贵族风范十足。
此刻距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礼宾电车载着两人来到宴会大厅,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宾客,或站或坐,三五成群,相互攀谈。礼宾电车在大厅通道中间的舞台处停下来,两人下车,到处张望,看有没有熟悉的人在场,礼宾电车则退回去,接送其他宾客。
舞台的正对面是贵宾的席位,用彩晶石做的长方桌一字连接,摆在最前面,与舞台之间留出一片空地,距离不远不近,视野最佳。其余都是圆桌,对着舞台,三面环围着放置,不少圆桌前已经坐着许多先到的客人。舞台的后面正是那幅巨型壁画,不过现在还遮挡着兽皮。壁画与舞台之间的空地上搭设了几个简易隔断,里面放着长凳和演员们携带的行李,行李中是演出使用的服饰和道具。
舞台上有技术人员正在调试音响设备,测试话筒的音量和效果,播放背景音乐,检查彩色灯光的效果,为宴会节目表演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这时从旁边的石室里传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那石室就在大厅一侧的岩壁后面,岩壁上有一道不起眼的拱门,此刻房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光。他们两人听着那笑声很熟悉,正是大胖子堡主羌央多措阙。巴赫鲁图曼走了过去,克洛泽丹却不去,说是要去找上午认识的女歌唱家菲儿索玛璐。
巴赫鲁图曼走进石室,看见羌央多措阙坐在一张大软椅里面开怀大笑,手里捧着他那个专用的黄金食钵,那张大椅子让他肥大的身躯填的满满的,肚脐眼一颤一颤地跳着。坐他旁边一起笑着的是“再生之光”——新城楞卡瓦卜斯蒂的堡主隆狄,另一张大软椅上还坐着一位长发女子,背对着巴赫鲁图曼。
羌央多措阙和隆狄看见巴赫鲁图曼进来,便招呼他坐到旁边的软椅上,那女子转身回望,却是一个老熟人,是海布里克城堡的海布格西雅。她是海布里克城堡女堡主——郎姝才卓玛的小女儿,也是巴赫鲁图曼的妻子海布桑兰娅的亲妹妹,论辈分算是巴赫鲁图曼的小姨子,虽然性格不像她的姐姐海布桑兰娅那样温良贤惠、端庄高雅,但却聪明伶俐,俏美可爱,还有些娇蛮任性。
“怎么是你!?”巴赫鲁图曼惊问道,“卓玛尊主没来参加盛会吗?”
海布格西雅嘻嘻一笑,反问道:“你大哥不是也没来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来呢?”
海布格西雅青丝盘成发髻,用一件轻巧精致的白金头饰固定着,一袭嫩绿花边的白色带袖长裙,整个人青春靓丽,活泼可爱。她和姐姐海布桑兰娅的关系甚好,爱屋及乌,因此对姐夫巴赫鲁图曼也很有好感。
巴赫鲁图曼明白她和自己一样,也是代替堡主参会,知道和她斗嘴不过,便赶紧转移话题,又问道:“会议完毕以后,你要不随我一起走一趟特兰巴特亚?桑兰娅很想念你,跟我说起你好多次。”
海布格西雅眼珠一转,鼓着嘴答道:“看情况吧,我也很想姐姐,不过我去你们家,你可不准那两个小调皮鬼欺负我,上次他们两个把我的一串手珠给弄丢了,衣服也被撕破了几个窟窿。”
巴赫鲁图曼知道她埋怨的是他那对双胞胎儿女,便笑着解释道:“一定,一定,那年他俩儿还小,很淘气,喜欢胡闹,现在乖多了。他俩儿很喜欢你,总吵着要去海布里克找你玩的。”
这时羌央多措阙有些不耐烦了,打断他们对话,说道:“哎呀呀,小伙儿怎么一进门就拉家常啊?我们这儿刚聊的热闹,你俩别乱打岔啊。想和姨妹子套近乎,到客房关上门说去,反正你老婆又不在。”
这位邋遢胖子尊主平日里就爱说些龌龊笑话,巴赫鲁图曼也不放在心上,赶忙坐下来问道:“你们在聊什么?那么热闹。”
海布格西雅虽然还没婚嫁,却也明白羌央多措阙玩笑话的意思,脸上一红,呸了一下,向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再和巴赫鲁图曼说话。
隆狄接话答道:“我正给他俩说那个野蛮人的趣事呢,你知道那个家伙的来历吗?”
巴赫鲁图曼知道隆狄说的是奥伦库,便说道:“他叫奥伦库,还是‘乌都舍’帮会的长老,具体什么底细我也搞不清楚,可能罗太西蓝珈知道的更多些。他们帮会好像在莫斯利特,叫什么‘额日敦苏克’,不知羌央尊主听过没有?”
羌央多措阙从黄金盆钵里抓了几片油煎的腌肉放到嘴里,边嚼边说:“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对那些野蛮人向来不感兴趣,只要他们不闹事就行。”
此时石室里就他们四人,巴赫鲁图曼换了礼服,羌央多措阙先看了出来,说道:“你这身礼服真不赖,从哪儿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