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非常简易,只有一张大石炕,上面薄薄地铺了几张水兽破皮,毛已磨的秃亮,算是简单铺盖。三人却睡的十分舒服,只是夜里寒冷,只好和衣而睡。
又整整睡了一天,乏意尽除,三人才被饿醒。胡乱吃喝一些,三人继续倒头酣睡。到了第三天上午,三人才恢复精神起来。
圣树驿站设施简陋,不像在城堡里还能有热水洗澡。三人驱使着牯犸水兽,游出海面,找了一处背人的地方,美美地洗了一顿海水澡。海水温热,舒爽惬意。
回到驿站,再用淡水擦拭一遍,清水冰凉,咸涩尽除,全身凉爽舒畅。衣物也一并洗了,用皮带绑了,吊在门后阴干。
三人互相修剪须发,梳理完毕,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又恢复英俊,三个人英气勃发,仿佛焕然一新。
三人再到餐厅吃饭,人流熙来攘往,前天的众人早就不知去向,连那逃难的老头也带着小孙子走了。无人察觉三人改头换面,变了模样。老板伙计们也无异状,想必是见得多了,多瞅了几眼,记住收这三人的吃住钱,便熟视无睹。
今天客少些,三人点了汤菜,坐到一间小壁阁里,吃饭谈话。
“德呷才。”克洛泽丹揶揄瓦泰才呷说道:“明天咱们就要分开了,你要不就在这里等我们好了,我们过去几天,就回来找你。”克洛泽丹觉着他还小,独自回瓦泰札摩还是有些不放心,再说三人相处了近三十天,共渡艰险,不免有些难舍难分。
瓦泰才呷默然不语,嘴里吃着鱼肉,眼中竟流出泪来。
毕竟还是个孩子,卡塔二人心中不忍。巴赫鲁图曼安慰道:“本来想着多陪你再玩几天,可是咱们在路上耽搁了近十天,再要晚了,只怕我们会误事了。你可别生气啊。”
原来,“圣树宫殿”管理严格,普通的阿都纳塔人一律不准进入,管辖的海域之内也没有部落或是驿站,瓦泰才呷只能到此止步。
见他落泪,克洛泽丹逗笑说道:“别难过啦,要不我叫一艘大潜舰过来,送你回去?”
克洛泽丹知道瓦泰才呷喜欢乘坐潜舰,上次给萨娅捎口信、取美食,头回坐了潜舰快艇,高兴的不得了,在路上给克洛泽丹讲了许多自己的感受,还提了不少有趣的问题。
瓦泰才呷“噗嗤”一声被逗笑,知道是开玩笑,说道:“我才不稀罕呢。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你们放心吧。我坐潜舰回去,我的‘德呷才’怎么办呢?它又没有潜舰游得快。”瓦泰才呷将自己的牯犸水兽改叫德呷才,以示纪念。
卡塔二人心中甚欣慰,又对他嘱咐安慰一番。
两个卡塔人又盘算了一下日程,虽然比之前计划的日期迟到了近十天,好在他们早早提前出发,现在距离会议召开的日期还有七八天。从圣树站到“呼吸圣殿”的航程不算遥远,以目前两人的状态,最多花上三天就可以抵达。这时候的天气状况也不错,正是南半球的夏末秋初季节,暴风雨最频繁的阶段已经渡过,骄阳似火,几乎每天都是大晴天,偶尔会有阵雨,但雨势并不漫长。
明天就要启程,下午卡塔二人陪同瓦泰才呷到附近水域游玩嬉戏,慰藉离别,安抚孩子。圣树站位于边界海域的崇山峻岭之间,周围广大的海域内既无部落,也无渔场,因此海底世界人迹罕至,另有别样景致。许多稀奇古怪的海洋生物,很多光怪陆离的水下美景,三人都是前所未见,前所未闻,玩的兴意盎然。
三人玩了大半天,直到夜幕降临,繁星满天,这才回到驿站客房,吃饱喝足之后,又美美地睡了一大觉。
第二天一早,卡塔二人早早起来,却不见瓦泰才呷。克洛泽丹冲到外面寻找,原来他已经提前起床,收拾好他们两个人的行李背囊,点好了早餐,在一处空位上等待二人。
卡塔二人赶紧洗漱完毕,检查整理好贴身的衣物,到餐厅一起用餐。瓦泰才呷这次却很高兴的样子,吃饭时话比往常多了一些,讲昨天游玩的趣事,逗二人开心。
很快就出发了。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在驿站码头与瓦泰才呷拥抱道别,互致祝福,然后跳入水中,钻入牯犸水兽腹中,潜游而去。
瓦泰才呷眼巴巴地望着码头湖面上水兽留下的涟漪,眼中掉下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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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树站,顾名思义,继续往北航行半日,便可在海面望见“圣树宫殿”的“大圣树”。向东行驶过去,是一片三个城堡海疆交汇的公共海区,再向东北方向前行,就进入到莫斯利特城堡的海域。圣树站与“圣树宫殿”之间有一条粗大的海底管线相连接,与莫斯利特城堡之间却无海底管线。
过了圣树站,海床逐渐平坦,“圣树宫殿”周围皆是海下的高原,唯独“圣树宫殿”是高原上的一座孤山,山顶距离海面最近,涨潮时不过三百多米。卡塔人光能发电的“圣树”就屹立在那山顶。
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两人驱使牯犸水兽,沿着海底管线的航道,一路向北前行。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牯犸水兽贴着海面,快速行驶。
海面上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