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海域的渔民从来不会穿的那么厚实。你看他们身上的衣服,纹色都很暗,兽皮上的毛又粗又长,绝对不是咱们海域里的皮货;还有那几个人,袍子上还有‘黑咕琦’(注1)鱼皮打的补丁,破破烂烂的;他们说话的口音,没有一个是咱们特兰巴特亚的腔调,他们肯定是从北海那边过来的。”
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再仔细观察聆听,果然如瓦泰才呷所讲,的确与特兰巴特亚的阿都纳塔人不一样。
这时,那批外海的阿都纳塔渔民好像也在低声议论他们三人,望过来,指指点点。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听不大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开始紧张起来。其中有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向他们走过来。巴赫鲁图曼盯着这两人,右手已经握住乌黑短棒中利刃的剑柄,准备随时拔剑攻击。
两名大汉走近身前,向三人抚首鞠躬行礼,三人同样回礼。一名胡子拉碴的精壮大汉开口问道:“朋友,能帮我们一些口粮和淡水吗?”,那大汉不苟言笑,语气却是客气,带着浓重的外海口音,和奥伦库讲话很像。
巴赫鲁图曼模仿着德塞奇的音调,指了指不远处那批人,问道:“你们有那么多人,我们只有三个人的份量,你要我们怎么帮?”
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乔装打扮,那大汉没认出来他俩是卡塔人,听懂问话,明白对方愿意帮助,面色和缓下来,说道:“我有几个朋友受了点伤,急需补充体力,吃一嘴干粮,喝几口水就行。朋友如果方便,水多送几口更好。”
巴赫鲁图曼点头说句“那没问题。”,示意身边的克洛泽丹拿食物淡水给那大汉。克洛泽丹选了几大块鱼肉干,份量足够十人吃上一顿,又拿了两皮囊淡水,装了大半皮背囊,递了过去,但“洛哥波鱼酱”却一点都没给。
那两名大汉见对方给的客气,比期望的要多上几倍,喜出望外,欣悦之情溢于言表。年轻些的大汉赶紧笑着接过皮背囊,连声道谢,跑回去分发食物淡水。
刚才说话的大汉却没走,微笑着说道:“都说你们南洋的朋友小气,爱计较,没想到你们三位却是豪爽的人。多谢你们的帮助,我霍尔斯绝不忘记,以后一定会报答。请问你们三位怎么称呼?”
巴赫鲁图曼正在想着怎样回答对方,瓦泰才呷从长椅上站起来说道:“我叫德呷才,他们是我的哥哥德塞曼和德塞丹,我们南洋的大方人你遇见的不多,你们北海的小气鬼我却见过不少。”
原来德塞奇特意嘱咐过瓦泰才呷,如果有意外情况,让他协助掩饰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的身份。德塞奇按照自己的姓名随便给他们起了化名,巴赫鲁图曼叫德塞曼,克洛泽丹叫德塞丹,方便不时之用。德呷才的名字却是瓦泰才呷自己的创意,且自己颇觉满意。
化名果然派上用场,那霍尔斯毫不起疑,巴赫鲁图曼会心一笑,克洛泽丹却是心中不爽,责怪德塞奇给他起名也不征求他的意见,德塞丹的名字听起来感觉别别扭扭的。
霍尔斯被瓦泰才呷揶揄一番,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呷才小兄弟说的没错,我们也的确是初次来到南洋的特兰巴特亚,中途遇到一些麻烦,还想结识几位本地的好朋友,帮忙指引水道航路。”
巴赫鲁图曼招呼霍尔斯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丢给他一皮囊淡水和一大块肉干,学着阿都纳塔渔民的口吻,问道:“现在正是南洋的渔季,霍尔斯大哥也是来赶渔场的吗?不知道联络了哪几处渔场?”
那霍尔斯将口中食物咀嚼吞咽,沉吟片刻,说道:“是啊,往年听说你们这里鱼群丰富,我们也想过来沾点好处。听说这里有个科尔多克部落,好像是从北海那边迁过来的,我们打算过去碰碰运气,看他们好不好讲话。你们知道那个科尔多克吗?”
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二人面面相觑,巴赫鲁图曼心想,这伙人难不成是和奥伦库一伙的“乌都舍”,是他找来报仇的帮手?克洛泽丹也是一般心思。
瓦泰才呷走到霍尔斯面前,说道:“科尔多克?特兰巴特亚的人都知道。你去他们部落做什么?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你们这么多人过去,他们长老不把你们撵出去才怪!”说罢,看着霍尔斯,面有得色。
霍尔斯先是错愕,默然不语,似乎心事重重。
巴赫鲁图曼仔细看他,见他忧心忡忡。霍尔斯虽然容颜粗犷,却无戾气,言谈举止也无匪气;再看他那伙儿同伴,各个无精打采,少言寡语,神色黯然,也不像是“乌都舍”的做派。怎么看,这帮人都不像是“乌都舍”。不过,他们的确是北海人不假,所以巴赫鲁图曼还是提高警惕,注意观察他们的举动。
这时,刚才接了食物淡水的年轻大汉走过来,将腾换下来的空背囊、空水袋还给克洛泽丹,再次道谢之后,站在一旁。
霍尔斯狼吞虎咽地把肉干吃完,又暴饮了几口淡水,一抹嘴,起身说道:“今天实在要感谢三位,可惜诸多不便,待日后再报答三位的情义。还请问三位住在哪个部落?也好以后拜访答谢。”
瓦泰才呷回道:“我们家就在附近的泽克罗摩,我和哥哥们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