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鉴湖短刀
刘继业离开了王东的房子,走出小巷重新回到大街上,才没走几步,就见到一个长相很英气、穿着和服的女子绕进自己刚刚出来的小巷,似乎目标正是里面王东租借的房子。
刘继业回头看向她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
难道是鉴湖女侠?刘继业当初在东京的时候,在拒俄义勇队的一次大会上与秋瑾有过一面之缘,对其爱持短刀的记忆深刻。不过时间已经久远,加上单凭背影很难确认。
刘继业还依稀记得学校里的课文中,秋瑾似乎在1908年之前就英勇就义,还写下了秋风秋雨愁煞人的诗句……不过在历史已越来越偏离了其轨迹的此时此刻,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会出乎刘继业的意料;秋瑾还活着并不会让刘继业意外。
不过以当前的局势,也不适合与她有接触。
刘继业通过各种信息渠道知道在江浙一带,最活跃的就是光复会。由于在东京的光复会领袖陶成章与孙文矛盾重重,只是在黄兴和宋教仁的缓和下才未决裂,因此在江浙一带的光复会实际上是在单打独斗。相比之下,无论是同盟会中孙文一派、还是自己的文学社,影响力都不如光复会。孙文一派只是在上海初占脚跟、据说是派了孙文心腹陈其美过来打开局面。
而文学社嘛,由于刘继业本人的决策和考虑,并未在全省进行推广,而仅仅将组织范围局限在新军第九镇中。因此如果单论第九镇的影响力,无人可出文学社左右、就连光复会也被压制地死死的,只有少量政治团体活动。这也是由于刘继业潜身清廷体系内的关系造成的;在纪律森严的新军中发展革命,就只能靠相对的独立的小团体、而无法在清廷监视的眼皮子底下建立大规模革命网络。
但若是以江宁城做对比,则有不少革命青年和有革命倾向的人加入了光复会,以及从安庆那边传过来的岳王会。总的来说,当前江苏的革命局势是总体上,从大势看光复会一家独大,但是具体到各个城市,如江宁,则有不少本地革命组织能与之抗衡。
虽然在革命的最终目的上刘继业与秋瑾等人的光复会一致,但是在如何实行、何时实行、革命后的国家应采取何种主义等方面,却有很深的矛盾。当然,目前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隔阂却是难免的。
收回目光,刘继业看到不远处一俩载客的黄包车慢慢降速准备停靠,想着自己还没有好好去外滩玩玩,就走了过去准备上车。
黄包车上一个穿着西式的年轻人戴着礼帽,低头在找车钱看不清脸。
刘继业来到黄包车旁,就看见那名乘客抬起了头,从口袋中掏出三枚铜币放在车夫手中。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刘继业面前……
“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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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和服的人正是秋瑾!她大步走入小巷中,对刚刚身后的视线有些敏感,但是艺高人胆大、怀中又怀揣着短刀,因此没有丝毫畏惧。不过视线很快就消失了,秋瑾也就没有细想。
进入破旧的房子,秋瑾直径来到王东的房间前,推开一看,却见王东正在默默整理着地上乱成一片的纸张。
“右立,你在里面耍杂啦?”秋瑾性格豪爽,大大咧咧的,不在意王东阴沉的脸色开玩笑道。
王东见了来人,消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脸道:“没什么……刚刚……摔……摔了一跤。”
若是平常人,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秋瑾直来直往惯了。她注意到王东拳头红肿起来,眉头一挑,无比英气地问道:“看你拳头受伤,可是打架了?”
“哪里!”王东苦笑一下。他从来都是拿笔杆子骂人,何曾打过架?不过他也不愿意将刘继业来过的事情与秋瑾说,只能打哈哈道:“先不说这事了,竞雄你这个大忙人来这里不是问我拳头的事情吧?”
秋瑾见王东不愿说及,也不强迫。她往屋子里走了两步,找了个稍微空着的地方站着,笑道:“你当我愿来你这破屋吗!?不过是我马上要去杭州筹备,估计半年内不会来沪,这才与你告别!”
无论是说话还是举止,秋瑾都一副豪迈做派。若是刘继业在场,看到后必然会评价一声当世女侠。
王东听到秋瑾要去浙江后,双眼一亮,放下了手中书籍,急忙问道:“难道你和伯荪(徐锡麟)准备起事了?”
秋瑾颌首道:“没错!其实自从伯荪花钱捐上了安徽武备学堂副总办、安徽巡警学堂会办后,我们便一直在筹划起义事项!本来是打算在萍浏醴起义时与湖北、湖南响应,就此撩起革命圣火!谁曾想到……那东京同盟会却如此不堪用!白白牺牲了数万条好汉的性命!”说到这里,秋瑾恨声道:“萍浏醴失败后清狗查的严实,我们只能暂时隐蔽。不过一年多下来,伯荪已在安庆立稳脚跟、深得糊涂蛋恩铭的信任!”
秋瑾冷笑一声:“亏那恩铭糊涂,竟然将革命党人视作心腹、委以军警大任!伯荪正好乘机发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