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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标的排查一天就完成了。待林述庆死后第二天刘继业便已锁定了‘林述庆党羽’一人,是平常与林述庆关系最好的一名队副。此外,还有一小批没有加入文学社的,要么是思想过于激进的革命党、要么是思想过于保守的军官和士官总共十余名被刘继业视作无法加入文学社,将成为统合第三十四标的障碍的人,被半强迫地因此事而辞职。其空出的职位部分由第三十四标内部可靠人士担任,部分则由刘继业把关从其他部队抽调。
在将初步调查结果上报端方后,刘继业便将那名‘林述庆党羽’转移给了端方,据说此人当天下午便被斩首示众了。
革命之血第一次流淌在江宁大街上。
虽然外表上刘继业无比地冷酷,为个人政治上的目标而牺牲了两个革命同志,并且用‘只有国家主义信徒才是我等之同志’、‘这是为了最终革命之大业所必须的牺牲’这类的话语来安慰自己与旁人,但是内心深处,却依然是存着哀伤。
在处理调查的同时,刘继业也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来安抚文学社内的一群骨干,除了张孝准还有些心结之外,其余人基本都接受了最后结果。从此刻起,第三十四标已不仅是士兵们敬畏刘继业,连那些军官也都深刻明白决不能违背刘标统的命令,而文学社内的服从性也有了显著提升。
将第三十四标的事情整理完毕,向上级送上起草好的报告书,刘继业下一步便带着几名卫士来到了第三十三标的驻地。
在第三十三标的司令部里,刘继业见到了自家结拜长兄,第三十三标标统赵声。
与一脸疲惫的刘继业相比,赵声气色更差,神色憔悴,一双眼睛黯淡无光。
“文鹿……”
“伯先兄。”
办公室里只有两人,刘继业除去军帽和赵声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却没想到对方退了半步,态度冷淡地问道:“林述庆是怎么回事?”
赵声所在的岳王会与同盟会一直关系紧密,林述庆自被他引荐后也一直保持着联系,自然知道此次事件绝非表面的缘由。眼前这个结拜兄弟,摆脱不了干系!
刘继业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淡然道:“林述庆欲图在我第三十四标运动兵变,有破坏整个革命大势之危险!因此……”
“因此你便把他杀了!!?他可是革命志士啊!!!你!你怎能如此行事!?”赵声见刘继业似乎毫不在乎林述庆的死亡,语气淡然,顿时勃然大怒,一把上前抓住刘继业的领口怒喝!
“这是为了大局!”
“狗屁大局!!你怎么就能……能下得了手啊!!?你怎么就能对自家兄弟动手啊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的良心哪!!!!?”
刘继业使力抓紧赵声的双手,两人就这么近距离对视。
良久,赵声才忽然松开刘继业的领子,退后了两步,平复心情后厌恶地看着刘继业问道:“你可是背叛革命,前来拿人了?”
“绝无可能!!排满复汉是小弟我毕生志愿,怎可能与清廷同流合污!?”
赵声面露惊讶,旋即不解之色。他痛苦地捂着额头问道:“既然你没有背叛革命,那么为何……要将林述庆……?”
“伯先兄不懂,这是为了大局,是为了革命之最终实现。”
“在必败之萍浏醴中,杀一林述庆能让我得到端方之信赖,方便未来趁其不备下手。可以以此为机会统合第三十四标的力量,将一些排斥革命的军官诬为林述庆党羽赶走,方便第三十四标进一步靠近革命。”
“大局……”赵声不屑之神溢于言表,对刘继业的解释几乎没有耐心听下去。只是最后还是强忍住心中的激愤,低吼着问道:“你来……所为何事?”
“徐绍桢让我负责调查我们第九镇内部的革命党情况,我这次来表面上是对第三十三标进行调查……实际上,是给你提醒的!”
“哦?”赵声神色一变,有些意外,不明白‘提醒’的意思。
“崔亥安向徐绍桢告密,称伯先兄你招募了许多相熟的乡里乡亲,其中有不少人有可能从事革命。此外,徐绍桢本人也打探到伯先兄在家乡办理的新式学堂,传授的思想比较激进。”
赵声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依然难看:“文鹿你没拿着这个消息去告官,真是难得……”片刻后,见刘继业沉默不语,最后还是轻声问道:“他们可掌握了确凿证据!?”
“暂时没有……所以才委任小弟我来调查伯先兄你……当务之急,是伯先兄你必须把自己撇清嫌疑!”
听到刘继业声音中关切的情绪,赵声虽不领情但态度稍稍改变了一点,继续问道:“文鹿你所谓的撇清嫌疑,究竟是什么?”
毫无犹豫,刘继业大步上前朗声道:“无论如何,第三十三标必须找出几人来交差,地位不得太高也不得太低,最好是行为思想激进却与伯先兄你本人无牵扯,或者绝无可能拉入革命阵营之人。伯先兄你给我找出这几人后,我自然可以想方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