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一如往常,八室也是平静依旧。
第二天,是张管值班。
张管一上班,就知道了刘浪昨天判决下达的事情。
于是张管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八室。
随着外役开启八室号子的铁门,张管站在了八室的门口。
刘浪转头一瞄,份子赶紧拿出一双崭新的板鞋儿,走到号子门口。
份子罗小成在号门口蹲下身子,把一双板鞋儿回脚跟向着门外,按左右脚顺序摆好,解开张管脚上皮鞋的鞋带儿,张管依次脱下脚上的皮鞋,换上了板鞋儿。
这是号子里的常规动作,每个号子的管教值班时,号子里都会给自己的管教干部换上布板鞋儿,上班穿皮鞋太累,在外穿布鞋太土,所以管教干部都是值班室到号子里换上布鞋,下班时再换上皮鞋。
管教换下的皮鞋,会留在号子里,号子里都会擦得光亮照人。
张管一边换鞋子,一边和刘浪说话,“你判决下来了!”
“是的,张管,昨天下来的,判了一年半。”
刘浪波澜不惊的回答,让张管感觉不出刘浪对于判决的想法。
“走,出来透口气,跟我到值班室去。”
张管看着刘浪,笑了一下道。
刘浪答应一声,回身飞快地从身边叠齐摞好的四方被子垛的一角拿出一条玉溪塞进怀里,走出号门,跟在张管的身后向值班室走去。
走进值班室里,张管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刘浪走到他身边拉开张管办公桌的抽屉,把那条玉溪塞了进去,又轻轻推上抽屉。
这也是各号子狼煞常做的事儿,尤其是在号子富裕的时候。
不同的是刘浪却是真心实意的充满对张管的感激,发自内心的想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张管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看着刘浪,轻声说,
“管好号子就好,这些事儿不做也罢,我不看重这些。”
刘浪看着张管一脸真诚的说:
“我知道张管您不在意这些,但是这是我内心的感激。您不也是经常给我们号子里发烟吗?”
刘浪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再说多亏您对八室的关照,进了几个.,几个.条件好的,最近号子里也比较富裕。”
刘浪差点脱口而出说进了几个“肥羊”,幸亏反应的快,紧急之中改成了几个“条件好的”。
张管哪能不知道这些,看着刘浪的样子,心底洒然一笑,没在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对于你的判决,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说。”
对于张管,刘浪发至内心的尊敬,也不会隐瞒,实话实说。
“没什么想法!真的张管!我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当时法院的人宣读完判决我就表态不上诉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只想着怎样度过剩下的刑期。”
张管盯着刘浪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个人知道你的案子这样判决有些冤屈,我就担心你对于判决想不开,你是我很欣赏的一个人,我们作为曾经的军人,我比你当兵早的多,我也可以算是你的老班长吧。”
刘浪打断长官的话,笑着说,
“不是老班长,是首长。”
张管哈哈笑了起来。
“好,好,是首长,我是副营级干部转业的,也算得上首长。”
关于部队规定,连级及以上干部可以称呼首长。
张管开完玩笑,继续说,
“既然你认我这个首长,我也就给你仔细说道说道你判决的事儿。其实,对于你的事情我以前也简单跟你说过,你的事情检察院和法院也是很为难,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这么长时间才结案。你一直不肯承认犯罪指控,检察院虽然收集了你的一些证据,但是并不能形成十分确凿的铁证如山的证据链,所以一直在僵持。不过到了现在的地步,别说到现在了,就是你被批捕的时候也进来好几个月了,如果说就这样释放你,是要给你一个说法的。不能说想抓就抓想放就放吧。如果把你无罪释放,那么就是无形中说明从公安机关一直到检查机关都是办了错案,他们没有一个人敢承担这个责任。所以久拖不下之后,时间越长他们越被动,无奈之下也只有把程序走到法院这个阶段。
从你判决的刑期就可以看出来,法院也是接了个烫手山芋,也就是你不是本地人,这边没人去追究这个案子,所以综合各种因素下来,做出了这个判决。
你已经被关押了在十一个多月了,在公安机关的那两天也计算在内的。既然无奈的取舍衡量之下只能判你有罪,总不能判你一年吧?这样也太明显了,会给人非议。所以最后只好判了你一年半。
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如果按开始他们给你定的抢劫的罪名,不应该判的这样轻的,我国刑法规定的抢劫罪判刑起步最低就是三年。而且如果按照抢劫罪判,你就是抢出租车,出租车也可以说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