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府右苑,花园,假山,湖光山色。为凝聚人气,欧仁在二十年前在花园前部搭建了一个戏台。每逢重大节日,酒前饭后,三五宾客成群结队,或漫步于林间小道,看如画风景;或聚集于戏台前,惬意的酌几杯小酒,点几曲梆子戏或花鼓戏,快乐似神仙。
今日一切齐备,独欠了那么一些唱戏唱曲的主儿。
台前已经聚集了上百号四方名流,财主土豪。他们在小声地议论着,揣测欧仁和欧勤小子此番请大家伙来的用意。欧府大厅里,欧勤来回踱着步,不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眉宇间多了几丝成熟。看到人已差不多都到了戏台那边,是时候了,他把随从阿平叫了过来,耳语几句,阿平会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开。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大管家欧贵连忙走上台去,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他陪着笑脸说道:“大家伙稍安勿躁,欧勤欧县长马上就到,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你们说是吧?!”
“欧管家,我们不是来喝茶的,叫你家少爷快出来吧?本老爷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呢!”朱扒皮冲着台前叫道。
郑老爷抚摸着铮亮的光头,笑着对台上喊道:“欧贵啊,你就别磨叽了,人家朱老爷还等着回家嫁姨太太呢!”众人一阵哄堂大笑,看来朱扒皮和郑老大的赌局早在台下传开了。
朱扒皮转过身来,冲着哄笑的众人叫道:“大家伙小心了,我们郑老爷最喜欢挖松土了,大家家里那些个荒废多年的黄脸婆子可要看紧了!”众人把揶揄的目光聚焦在郑老爷身上,都想看他的笑话。
“朱扒皮,你可不要恩将仇报,我是怕你累坏了!想帮帮你而已,大家都知道,我郑老大是不不近女色的!”
“郑老大,得了吧你!”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来,“你知道你头上的毛怎么掉的吗?是搞多了吧?!”郑老大不以为忤,笑道:“我看是哪个挨千刀的,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我床底下吃豆腐啊?”耐不住寂寞的乡绅们嬉笑着,正想把那个吃豆腐的推到前台来,发表一番吃豆腐感言,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郑老大连忙回头望去,原来,是欧勤那小魔头来了。
欧勤一身北洋军戎装,意气风发。红底肩章上上校标志的品字形三颗五角星格外醒目,似乎在告诉众人,欧勤在湖南省政府主席赵恒惕眼中当属重量级人物。众人心头一震,停止了议论,都在想这小子穿成这样,究竟想搞什么花样?!
欧勤扫视着台下齐聚的一百多号士绅名流,抬起头来缓缓说道:“各位父老,辛苦了!今天你们能来,是周能的荣幸,也是蓝城百姓的福音。自打周能那匪贼攻破蓝城,我欧勤费尽心机夺回来后,然后是肃清流匪,大力整治社会治安,发展蓝城经济,各位想必都看得到。再说蓝城的治安形势跟湘南的其他几个地区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各位乡绅们,你们说说我说得有道理吗?”
“是啊,蓝城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也不见得吧,我看没多大变化!”底下传来纷纷的议论声。欧阳正和山羊胡子吴继冰吴老爷站在人群最外面,也在小声讨论着。
“欧阳,你说说,这小子千方百计的把我们请来,又敬茶又管酒饭,天底下哪有这么的好事?怕是对我们有所图谋吧?!”
欧阳正笑了笑,吓唬道:“看看再说吧,我看这小子眼角带有一股子杀气,你可要小心点!”
“不会吧,让我看看,唉我怎么看不出来?”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谁能够说说?”议论的声音平息了,没有人在说话,对于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他们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西楚霸王附体欧礼,欧勤的父亲。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欧团长,你倒是直话直说,你这次叫我们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位先生说得好,我就是喜欢爽快人!不知您是否可以到台前来说话?!”欧勤鹰隼般的眼神扫过戏台的东南角。
一个跟欧仁年纪相仿,长袍马褂精神矍铄的长者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欧团长是个爽快之人,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故有此一问,不知你能否给大家一个疼快的回复!”
“这位大叔能否报上名来?我欧勤当向您讨教一二!”欧勤不露声色的问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蓝城城南,王世德!”
欧勤笑道:“久闻城南王世德王老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来来来,王老爷,请到台前来坐!”众人目光齐聚王安之,老爷并不推迟,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拐杖,在下人的扶持下移步来到台前。
人群中那些个年长者诸如朱扒皮,欧阳正,吴老爷等等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担心欧府今日之家宴,成了鸿门之宴。
待王世德大叔坐定,欧勤再度扫视全场道:“蓝城地处要塞,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自从满洲皇帝退位之后,土匪、军阀,谁都想控制蓝城,甚至是过路的广西军队,都趁机会在蓝城打劫。你们说说,自打孙文推翻了满清,我们蓝城什么时候真正安生过?”
底下的议论声再起,不少士绅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