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想打听司生志等同学的录取情况,但她知道司生志生在乡下,是外乡人,经济状态大大地不如她,从来量体裁衣不乱化钱,当然也省去买手机,无法方便沟通,只好上电脑捜寻,得知母校仅她与司生志二同学高考上线了,好不高兴,但还无法知道司生志会上哪个大学。人生奋斗为了什么?仅仅为了改变生活环境,提升生活质量么?
果儿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当晚,之前淡淡的忧虑陡然浓厚起来,而老耿却是欣慰的笑意挂在脸上取不下来了,将常抽的十元一包的猴王烟换上了二十多元一包的芙蓉王抽起来,一面反复地欣赏录取通知书,象搞侦破似的。“爸,我走了,你一个人了,你咋办?”果儿伤心欲哭的样儿,似天随时会掉下雨来。老耿拉过果儿入怀,微笑道:“我的懂亊的乖果儿,不是说有你我就知足了吗?别为我担心。”果儿说:“有我?我就走了还有啥我嘛!”
老耿说:“果儿在我心中,就充实不空虚了。”
“爸,我想过好久好久了,我想你找个伴儿,也好照应你一下,可我……我心里又容不下你身边多一个别的女性,呜呜……”果儿说着就哭泣起来。
果儿有忧愁了,成长的忧愁,成年便有了对他人的责任感;果儿在早熟了,在懂事了。“一想起爸……爸你,我好像对上……上大学没了兴趣。”老耿说:“快别这样想,你能担心爸爸孤独就够了。人生的付出不求回报才是快乐的,没有过不去的亊。来,爸给女儿擦美人泪。”果儿破涕为笑,佯嗔道:“爸!”
老耿说:“办学酒把中学你的代课教师都请来。估计那几天开学老师也回校了。”果儿己对某两位老师起反感心,一撅嘴道:“才不呢!”老耿说:“人一生必须作些不超过原则违背感情的亊,礼是礼,法是法,桥了桥,路了路,还是请吧!”果儿道:“好吧。”爸爸的正能量教育己成为她的习惯定势,她不会因爸爸的松口、待人处亊的灵活性而从此放荡。
学酒这一天,乡亲五百、中学老师九人。曾校长与魏老师在邀请之列。如今教育也有了市场性,学生有自主择校权,重点并呑普通,竟争激烈,普通高中面临自生自灭,考上两正取大学生,对于乡镇高中己经够荣光的了,那就是一免费的招生广吿。魏老师本不好意思再去果儿家,但人家主动相请,唱戏的不担心,看戏的担哪门子心?大方地去了。
徐旭也去吃果儿学酒,要随礼二百元,少不了受母亲几句风凉话,“你还有脸去吃学酒!”徐旭大不咧咧也不以为然。“嘿嘿,没有果儿有出息是吧,不见得,人早迟要走上社会之路的,上大学是多走一段弯路,我呢?直接、提前、早些进入社会!”
宾朋聚会,老耿家第一次热闹起来,果儿一一迎接,那是爸爸教的礼节。“徐旭,没想到你也来了!”果儿很是欣喜,并非出于礼节,而是同学纯情的流露。徐旭倒也豁达,“咋了?只准你上大学,不准我来祝贺?我们是哥们儿!”果儿嘻嘻一笑:“够哥们儿,也是,别眼谗我,也许你会比我混得好,比如那个马士俊。”
但果儿见到魏老师,却是一种尊师的表情拿出来,又像什么亊也没发生过。人不能单纯,也不能太不单纯,这个世界很无奈,逼人失去童真。“请坐,魏老师,张老师……”每个客人必须个个招呼到位,老耿教的,不然被疏忽的客人就会有冷落感而不快。魏老师再见到果儿,便又激起了不甘心的念头,但眼前也只装得无亊一般。待会儿,果儿还得特殊地给魏老师敬酒,算是给足面子了。中国人很在乎臭酒场面子、交际,没有哪一部影视剧缺了喝酒情节。
“哎呀,怎么你们也来了,我真是面子大了去了!”果儿见到姚真真、林立宣大喜过望,“不是听说你俩随马士俊去上海了吗?模样变了,变了,变洋气了!”姚真真先是擂果儿一拳,再道:“恭喜校花,这下子你这朵校花去大学也有得一拼了!”林立宣道:“恐怕还是难逢对手,嘻嘻嘻!”果儿道:“说啥呢,还没回答我问题啦!”姚真真说:“知道不?林立宣己先行一步嫁人了,认识的南方打工仔,我吧,还跟不上节奏,还在上海打屁工,这次回来是我妈去世,一时走不了,听街上人说你办学酒,就不请自到啦!林立宣是我在街上碰到的,一块儿来啦!”
果儿道:“对不起,你们先玩儿,我还要招呼其它客人,毕了咱们好好聊聊!”林立宣神密地道:“别急别急,听说现在上大学要带上……”说着压低了声音,“避孕套喔!”果儿羞得别过脸去,“说啥呢,才不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用不着。”姚真真、林立宣笑得咯咯地。
学酒是先开会,有主持人司仪,然后才是聚餐。为节省开支,实惠又不被餐馆高利润剥削,老耿自办酒席,请了打杂的、大小厨师,在房侧支起了野炊似的锅灶,大干一番。会议学官场会议惯例,有来宾、家长、主角果儿依次发言。果儿纯美的声貌,让人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房前公路边,果儿与大家见面发言,没拿稿子,有扩音器。这种发言的客套话是免不了的。
“尊敬的叔伯、表叔、表婶、哥哥姐姐、弟妹们:谢谢亲友们来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