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忽而的伸出,轻轻扯住了千溯带血的衣衫。
那样轻微的力道亦让他停了下来。
千洛动了动唇,虽然血液不住的从口中涌出,模糊了口齿。那细小微弱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可辨的扩散开来,好似央求一般,牵着千溯的衣角,小声道着,”别生气……”
我想,或许在看了千溯手段凌厉解决掉噬神蟒之后,她以为自己多此一举,白白害自己落得如此田地。
可……为什么如是的境况,却要她先来讨好呢?
千溯轻轻拂开千洛的手,依旧是没有偏头看她。方才的盛怒却好似被蓦然击溃一般,深深收敛入血色沉寂的瞳中。低眸时不算温柔,也不算冷清,低低同她道了一句,“别说话。”
言语后淡然移眸,那样沉寂的眼神便落在了我的身上,没甚情绪的凝视着。
我背脊之上也是一阵阵的寒,像是窥见什么可怖之物,灵魂巨震,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现身在那一片战场废墟的边缘。
千洛立刻乖乖闭了嘴,不及溢出唇口的血液却止不住,拼命的往回咽着。
无声息间,我背后却已经淌了一层冷汗,一步步的靠近其二者。说不定……
我自然知道,千溯绝不会就此放弃千洛,活剥魔尊的内丹,是如今救下她最好的法子。
而千洛,本该是由我来照料她的安全。且而,我的确没把握同千溯正面硬抗。
一步步临近,心中几近崩溃之时,人群之中忽而躁动。
我随之抬首,看见远端弥漫而起的火墙在空中聚拢,合成一个包裹这方整片区域的囚笼,极致的高温让整片空间转瞬的干燥起来,那样炙热艳丽的天色映衬着千溯的血瞳,好似一派炼狱。
而在那炼狱之巅,千溯头一回沾染了鲜血的紫袍轻轻浮动,像是灭世的魔君,未有了往日三分戏谑的笑,冷寂如斯,又仿佛认真着的一字一顿,“一起殉葬,还是供奉几个内丹给我?”
言语何其的张狂,夺人内丹本就是天诛之行,他竟还敢当着众魔之面直言而出。
人群的骚动转瞬归为死寂,诸多的目光有意无意,有点怯弱而深怀恐惧的落在在场的几个魔尊身上,包括我。
我压制住内心的不安,死死克制住将视线从千溯身上移开的冲动,安然的站定在千洛身边。
万众瞩目下,第一枚被夺取的内丹,便是云准。
连自尽都不能的被卸掉所有能卸的关节,惊惧的颤抖着,从容尽失,撕心裂肺的痛吼。
十万魔军,竟无一人敢上前救人,连那两名与云准同盟的魔尊,也惊恐万状的四散逃开,骇得脸色煞白。
这个过程似乎进行得极久,等那一声声刺入人灵魂的惨叫终于没了声响的时候,第二波的骚动才起来。即便是小喽啰也开始人人自危,因为千洛能不能救活还是另一说。
一人之力,吓退十万魔军便是如今的境况了。
火笼汇聚,千溯似乎丝毫不担心想要的东西会逃开。
当他带着一身血腥走近我与千洛这方的时候,我手心再度开始冒汗。
千溯就那么看着我,没有一点表情,亦叫人看不出想法。依旧是没有看千洛一眼,将那尚且还温热着的内丹放在我的手心,淡淡道,“帮她炼化。”
当贴上那余温尚在的内丹,我的手还是不自觉的僵了一下,想必千溯亦感知到了。
内丹原本可以生吞,可一则千洛没有意识,二则千溯让我帮其炼化,就是让我无条件渡煞气救渡千洛,且而这么才不会有相斥的后遗症,三则,据闻千洛从没吃过人,千溯自然不会让她来生吞内丹。
就在我点头,从千溯身边走开的一瞬,天际之上,方才那两重伤的魔尊之一便自我放弃,自爆而亡了。
血雨纷飞,却没人敢来亦或是有那个闲心唏嘘一句。
这样的局面……
我心中叹息一声,扶上了千洛的手臂,闭眼吞下了云准的那枚内丹,将炼化之力再尽数转到她体内。
第一枚内丹还没炼化完毕,第二枚内丹很快便被递过来了。
我并没有抬头,伸手欲接,却给凭空而来的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我那时戒备着千溯,只有一点风吹草动便有了格外敏感的反应,骇然之下预备挥袖回击,却顾及千洛,生生忍下,导致辗转给那人夺走了手中的内丹。
千溯就在我身侧,既没有动手,亦没有言语。
“生剥内丹总归是阴损之法,千溯魔尊不畏天劫,心魔又要如何?”开口之人墨发如瀑,蓝衣淡泊宁静,自成一派的风轻云淡,眸中似深谭无波,同这个血腥的战场看上去半点瓜葛都无。”两枚已然足够。”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居然是个仙。
我本以为千溯如今的心境早已是容不得一点浪费时间的反抗,可他见着那仙尊之后,神情却忽而的安定下来,良久,沉沉道,“帝君为何而来?”
我心中一惊,帝君?!
“我将她交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