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锁在那小姑娘身上,缓缓往这面走来,嘴里呢喃道:“当年古蜀国高皇帝立于高楼自称赤帝之子,以国之神器斩白帝于广都之野,兼以奉上三牲祭礼告慰周天圣真,借机鼓舞离散士气上下一心,宣称得到天命举国众志成城,才挡住了离雀王朝百万大凤铁骑南下,硬生生耗死了本有望一统南瞻部洲,成就继始盛玄三朝之后又一执掌一神州重器的离雀武平皇帝,实为可惜,如今白帝之女降世,因果报应,不知能否真倾了一国气运,完成百万铁骑都未能成就的大业呢,看来天网恢恢断无漏网之鱼,我这行将就木之躯估摸着也逃不掉哩。”
明明是得道如婴儿返璞归真之相怎么就要老死呢。
那年轻道人突然双手负于身后,脚尖轻点一跃而起,飞向白蟒所在之处,飘然若仙,豪迈大笑道:“离雀王朝呀,举国当真无一是男儿。”
在一座论陈设雅致不输大红楼琉璃小筑讲排场尤胜两三重的的大院里,院脚跟一方植满茂林修竹,不多不少,金黄桂子三十六,上等紫竹七十二,共计一百零八株,深谙藏风纳水的学问,假山重叠下映一泓秋水,养有几尾从天山天池弄来的锦尾龙鲤,价值不菲,尤为出彩的是临窗处的紫檀雕螭案上摆放着一对足足六尺高的三足宣德铜香炉,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出自离雀皇族贡品官窑大白琅,有两尺小炉,四尺四足银貔貅和六尺三足独角瑞兽金貔貅三种,而这六尺三足独角瑞兽金貔貅的宣德铜香炉乃是上上极品,本来是北唐首富傅正的心爱之物,却被一位大纨绔耍泼弄滑地给赖下来了。
卧室内一方花梨木书案,设着文房四宝和杯筋酒具,案一角放有一只巨大大白琅花囊,插满了名人法帖字画,门口处摆放着两个暖热火盆,房内温暖如春,地上铺着一条秋香色暖毯子,所谓豪门巨室,也不过如此。
此时屋内紫檀大床上躺在一位俊俏锦衣公子哥儿,盖着一床上等刺绣大条褥,合眼熟睡,面容红润,嘴里模模糊糊,“哪个王八烂屁股的,敢招惹本公子?”
床边坐着位一身素衣披着一件轻裘的女子,眉眼含笑,时不时瞥瞥身后面色冷淡的白衣男子,除了之外,再无他人,连服侍丫鬟和老管家陈章直都未能在身侧。
那素衣女子嘴角翘起,眉眼含笑道:“你若在不起,娘可就把你绑住手脚,再全身捆了一层摔出院子,扔到匡庐峰上喽,不过娘心好,就不扒光你了。”
女子身后的冷面男子嘴角微微扯起一道不可察的弧度。
床上之人一无所知,微微打起鼾声来。
裴白素剪水双眸眯起,杀机四溢,伸出纤纤玉手,作势一把要拧掉床上之人的耳朵。
真是哪有点母慈子孝的意思。
床上无疑就是挨了裴白素身后冷面男子莫名其妙一顿毒打毫无还手之力的大纨绔熙扶苏了,他扭身一闪,滚到靠墙床沿,登时一脸怒容,无疑猜测到王壤山那老王八蛋把戏耍自己的糗事吐露了个一干二净无遗,未尝没有再添油加醋一番,他不禁想起老管家的笑容,娘嬉皮个驴操的,不会把本公子的糗事渲染的弄得人尽皆知吧,****个仙人板板,下次老子非骟了你不可。
“娘,王壤山那个王八犊子了?”
熙扶苏一脸怒发冲冠而起的模样。
裴白素对着熙扶苏眯起眼来,嘴角翘起一抹阴柔,勾勾手指。
熙扶苏立马苦下脸,都拧出苦水来,“娘,咱们能不能不要总来这一手呀?”
在下人眼中温婉贤良的女主人坚定的摇了摇头。
熙扶苏一副羊入虎口俎上鱼肉任人宰割的痛苦神情,把脑袋伸了过去。
“来吧,来吧。”
裴白素极其淡定地拧住熙扶苏的耳朵根子,装作一副教子有方的严母姿态,道:“娘说过你多少遍了,知礼仪方为人的道理,跟着你爹出趟门哪里学了这么粗话儿,人家王前辈辛苦教导你还不是为你好,就该好好磨磨你这一身的媚态。”
熙扶苏口称诺。
紧接着裴白素手上微微一使劲,熙扶苏极配合地佯装吃痛嗷嗷几声,她就满心愉悦的松开手来,屡试不爽,久久不腻。
坐回床头的裴白素双手叠放在膝上,神情温婉庄重。
她身后的冷面男子神情心中荡起一丝涟漪,这若是落在天山剑宗的试剑天池之上,可是能吓掉无数剑术卓绝的剑子手中神兵的事情,要知道这位冷面男子以剑心通明不沾烟火纤尘闻名在南瞻部洲剑林名头仅此于六大真统之一的东林剑冢的天山剑宗,被天山剑宗老祖宗视为能视剑宗之名盖过剑冢的剑道薪火相传之人,可不知为何他舍王道剑偏偏选了那等不上台面的诡道剑。
天山剑宗老祖宗“天罡剑”曾感慨可惜了一株剑道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