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府邸里,仿佛只有熙扶苏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散淡人,才会终日坐在露水台上发呆。
熙扶苏身前石几之上摆放一本从熙知庸手里拿来的泛黄典籍《黄帝经络内经》,隶属于儒家典籍,故而书中讲述人体有十二正经,八脉奇经,三百六十五个气府窍穴,其中穴窍根植于经络之上,乃是人体气息流转必经所在,其中窍窍连接,经络更是藕断丝连,在人体之内演化出三万六千五百中流转路径,熙扶苏左手食指有规律地敲打光洁额头,右手凌空勾画经络走势,穴窍所在,勾勒至巨阙转下泉与上洞时,竟演化出九种变化,推演入百汇时也有四百零八处之多,熙扶苏眉头微蹙,神色凝重,哪怕自己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本领,也经不住如此诸多无穷变化。
熙扶苏一股脑跑到晦朔书斋将《伤寒杂病论》《百脉经》《尚书诸窍论》等凡是与人体经脉穴窍有关的著作全都搬来翻了个遍,五十几本各色典籍,五花八门,但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在套路之外所讲究顺势而为,如同下棋对弈,便是一些套路定式,在对手落子之后便需要自己融会贯通,明了于机前,任由你们千般变化神通,我自顺势而为即可。
三日之后,熙扶苏才真正可以翻开哥舒家的半册《龙庭经》,书中开篇明言:拳乃胆魄所在,精神气演化,当有我出拳时身已死,精神气回意自足的气魄,要求修习撼龙庭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炼其体肤,空乏其身,而后才养一口真气足,故而此拳必是悍不畏死之道,勇猛精进之路。
熙扶苏放下半册书籍,毫不犹豫地褪去锦衣白袍,赤身跳入露水台下冰凉湖水中,接下来熙扶苏也没演练如何高深玄奥的招术,只是简单重复四个枯燥动作,直轰,斜劈,掠击,回挡。
轰四千,劈四千,掠四千,挡四千。
远处高阁之上熙知庸和裴白素瞧见这一幕,见熙扶苏没有丝毫玩笑意味,神情凝重而欣慰。
裴白素问了个问题:“相公,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熙知庸双手拢袖转身离开,扔了句话,“我让曲工去把那个擅长外家金刚伏魔的王壤山请来了,好好打磨打磨这块石头,与他过招,剩下的就看他能不能忍住了,估计是没问题。”
裴白素回头望了眼熙扶苏,神情古怪,笑道:“你还真要让扶苏成为一名江湖绝顶高手呀!”
熙知庸眯起眼来,不置可否。
结果,熙扶苏当真在冰凉水中坚持到演练完轰四千,劈四千,掠四千,挡四千,才肯出水上去,在一旁伺候的老管家陈章直赶紧递上暖适的狐裘袍子和暖袋,可眼前所见实在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有些惨不忍睹,一时间半百老人泪眼婆娑。
出水时熙扶苏浑身青紫一片!
熙知庸和裴白素夫妇二人对这件事熟视无睹,未加一词,熙扶苏也没有,可府里的下人和管家陈章直却是不知所以,还以为自家少爷疯颠魔怔了,只是见到熙扶苏每日按时进食,对下人戏笑晏晏才安下心来,在熙家当差几十年的老管家陈章直心领神会,把露水台划作熙扶苏私人去处,严禁下人接近,给他营造了一处僻静处所。
熙扶苏每日拂晓到露水台开始练拳,每日深夜蹒跚离去。
今日熙扶苏早起练完轰四千,劈四千,掠四千,挡四千的每天课业后,早早牵马出门去了,策马疾驰,潇洒不羁。
熙扶苏再一次踏入琉璃小院瞅见那艳冠群芳的花魁娘子正失神望墙头,没有去惊扰这位看着纤柔女子,只是悄悄欣赏着她的背影,一时间百感交集,想起一位行吟诗人曾说,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可眼前女子神情感伤,楚楚可怜,如一池微微荡起涟漪的平静湖水,眼前女子是否是在向往外面的海阔天空任鸟飞,想做一只逃出了金丝笼的金丝雀,任意游曳,那时是不是该说墙外佳人笑,墙里秋千绕,而她是否也真能跳出墙来当一株墙外听风雨的野生红杏活下去呢?
熙扶苏不禁扪心自问自己能否替她打开了一扇逃出生天的天窗,脱离樊笼一去不复还注定不枉此生呢?
扇香狮突然撇过头来,瞄了眼可劲儿瞧自己的熙扶苏,闭上眼睛,软软糯糯说了一句让熙扶苏差点昏死过去的话:“好看吗?你是不是想要吃奴家呀?”
站在门口的熙扶苏心神一震,走向前俯身抚摸着那张美则美绝的玲珑脸庞,如对挚爱情人一般怜惜,嘴中毫不掩饰地实诚道:“怎的不想呀,自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想有朝一日娶你回家!”
扇香狮闭上眼纹丝不动,任君采撷。
熙扶苏也不故作姿态,温柔轻抚扇香狮羊脂如玉的细嫩肌肤,纤腴暖柔,动作不停攀附而上,抹过秀弯眉儿,手指摩挲红颜唇色,扇香狮入行以来,生活无需劳作,每日浸泡香浴花汤,身体每寸肌肤保养的如婴儿一般红嫩圆润,因为熙扶苏的轻抚给扇香狮带来了本能紧张,脚背弓如弧月,嘴中发出嘤咛清响,如鸾凤轻啼婉转不绝,熙扶苏明显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接下来熙扶苏却没有有顺势而下解开扇香狮的纱衣肚兜开门见山,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