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顺路狂奔,也只能顺路跑。身后的马已经追了上来,当先一人怀里抱着一个酒坛子,正是京师十三镖十三大镖头之一的“十坛不醉”王步一。
王步一的人还没到,就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酒香味。王步一的怀里抱着一大坛子酒,封口已经打开,正大口地往嘴里灌酒,边灌酒边策马猛追。
他有个习惯,杀人前要喝酒,要大口地喝酒,喝的酒越多,杀人的力气就越大越有劲。杀人的家伙就握在他手里,一根四尺多长的铁棍。
王步一的兵器就是铁棍。
王步一很快就追到了少爷身后,举起酒坛子,居高临下照着少爷的脑袋砸了下去。
少爷听到风声,脑袋一偏,酒坛子擦着头皮砸到了脚下,“呯”地一声,碎裂开来,酒香四溢,酒水四溅。
酒香的味道钻进了少爷的鼻子,诱惑着他的嗅觉。他使劲地吸了吸鼻翼,想:真香。下次有机会我也喝几杯。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十坛不醉”王步一,他是个酒鬼,嗜酒如命,见自己的酒坛子没砸着少爷,大半坛子的美酒洒在了地上,心痛的要命,那可是上等的女儿红啊!二十年的陈酿,很难寻的。
心痛加怒火让“十坛不醉”王步一卯足了劲,借着酒劲,提起手里的铁棍向着少爷的后脑勺打了过去。
王步一在马上,少爷在马下,王步一身高马大,棍重势沉,若被他打中,非变成肉酱不可。少爷忙向前冲,躲过了王步一的第一击。
一击落空,王步一再次提起铁棍照着少爷打了下去,少爷只得再躲。
王步一骑在马背上,少爷就在他马肚子边跑,跑的再快也跑不过马蹄子。王步一就追在他身边,照着他的头一次一次地打。打不着就再打,棍子提起落下,落下再提起,已连续打了二三十下,还是没有打中少爷,嘴里着急地“哇哇”怪叫,醉眼乱翻。
少爷也急,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在马上骑着马,自己光脚丫子跑,迟早会被他打中。耳边风声响,棍子又打了下来,心里一急,胸口一热,肚皮一收缩,“嗷”地一声狼嚎,身形猛地窜了起来,已使出了“饿狼啸月神功”。
王步一又一棍子砸下,棍子落下后发现马下不见了少年叫花子的身影,抬头看,刚才还在地上狼狈逃窜的少年叫花子已经跃起到了他头顶上,如饿狼一般向他扑来,大惊失色中脖颈子已被扼住,刚想挣扎,身体一晃,脚下一空,被拽离了马背向地上摔去。
摔在地上的王步一连着翻出去好几个跟头,才稳住身形站起身。还好,没有受伤,棍子也还在手里。抬眼前望,那少年叫花子还在奔跑,自己的马跑在他身前,身后追着“泼风刀”石毅。
“泼风刀”石毅使双刀,骑在马上正一刀一刀地追着少爷砍。
王步一举起棍子,迈开步子又追了上去,身侧的“黑铁塔”王大雷夫妇也已追到了他身前,“病李广”林青还弯弓搭箭地跟在二三十步远的后面,这是他的习惯,已形成了惯例。
少爷跑的有点狼狈,太狼狈了,刚才是一个满身酒气的大汉在身后拿棍子打,现在换成了拿刀的了,还是两把刀。两把刀轮流着砍,比刚才铁棍密集多了,也惊险,刀刀不离天灵盖和脖颈,好几次耳朵都差点被削掉,发髻也散了,头发也越乱了,身上冒汗了。
少爷想跑快点,但跑的再快也没有身后的马快;想改变方向往路边草丛里跑,但两匹马把他夹在中间,跑都跑不开。左边是王步一的马,马上已没人,空马鞍;右边是“泼风刀”的马,“泼风刀”正骑在马上追砍他。
少爷有点累了,有点气喘了,想跑慢一点,但不敢慢下来,怕慢下来被砍了天灵盖,或者是脖颈子,就是削一只耳朵下来他也不愿意,不愿意变成一只耳朵的少爷,那样跟班会笑他,丫头会笑他,白小狼更会笑话他,说他难看。哈。白小狼居然说我难看,还不让我笑,其实我也不想笑,他们总说我在笑。
刚想到白小狼,就听到白小狼在草丛里远远地喊,大喊:“骑马。骑马。骑马啊!快骑马。”
少爷心下豁然开朗:是啊!干嘛不骑马。骑马肯定跑的快。我身边就有马。
少爷身边有马,王步一的马,正空着马鞍跑。
少爷吸一口气,前冲两步,双手抓住马鞍,翻身上马。
上马后想抓住马缰绳策马飞奔,才发现,骑反了。马头在他屁股后面,自己的脸面对着马屁股。
少爷笑,苦笑,笑自己笨,连马都不会骑,待会跟班、丫头、白小狼又要笑话挖苦自己了。他想调转身子转回身,已调转不回来了。马背上颠簸的厉害,从来没骑过马的他怕被颠下去,忙乱中慌忙抓住马尾巴,俯身到了马屁股上。
追杀他的“泼风刀”一看他骑上了马,正担心他跑了,但看到他那骑马的样子,心里乐了,想:小家伙真是个笨蛋。看来没骑过马。在地上还可以闪转腾挪躲开我的刀,现在你上了马,离我的刀更近了,看你往哪里跑?还怎样躲?举起左手刀,挺身向少爷砍来,这次砍的是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