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华云龙是真的怕了,连连赔罪告饶,此时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心里暗骂自己嘴贱。其实他也不是真心要拉着墨中宇一起探险,而是想就此拖延时间,不说别的,若是以后被大姐头郭玉莲知道他让墨中宇涉险,非揍他个半死不可。华云龙可是清楚的记得以前汤和与墨中宇练武时不小心打了墨中宇一拳,没怎么重伤,只是被打的部位发青而已,就因为这个,平时温柔可亲的郭玉莲瞬间化身为女暴龙,把汤和打的鼻青脸肿,在大家面前几天抬不起头来。
华云龙想到这里,感激徐达的同时,心里开始埋怨墨中宇好好的提什么魔窟洞,不然也不会有这一次探险了。
“好了、好了,来都来了,再想这些有啥用。”看华云龙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极不情愿的样子,徐达说道。
徐达说的慷锵有力,声音可裂金石,只听其声便知他是个坚毅有主见的人。
“云龙,你用不着这么害怕,那些传言未必真实,魔窟洞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危险。话说回来了,难道你就不想争一口气,教重八哥他们知道我们这些留守在家中的刮目相看!”
“嗯、嗯!徐达说得对,等重八大哥他们回来定要好好炫耀一番。以前周德兴和汤和仗着有点儿天赋,总是斜着眼看我们这些功夫不如他们的人,这一回如果我们做成了他们在家时想做而没做的事,看他们还有何话说!”华云龙想象着周德兴和汤和听闻他们进入魔窟洞探险时,震惊中带着敬仰的神情,忍不住呵呵呵地傻笑起来。
不管华云龙怎么想的,吴祯一马当先劈开前方的杂草,走到洞窟前的空地上,徐达推着畏缩不前的华云龙紧随其后也走了出来。
华云龙被徐达一推,脚步踉跄未来得及躲闪便撞在吴祯身上。
“唉,我说大头,先前数你走的最快,这会儿到了魔窟洞你怎么反而停步不前了呢?难道说你嘴里说的硬气,其实心里也是怕的要命不成?”华云龙埋怨道。
华云龙嘟嘟囔囔又数落吴祯几句,这回吴祯出奇的好脾气,竟然没有出言反击。华云龙正待继续说话,徐达在旁边胳膊撞了他几下,华云龙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徐达,希望他给出合理的解释。徐达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向前看,华云龙疑惑更甚。
由于华云龙站在山坡下方的位置,虽然他比吴祯高,但是吴祯挡着在前头,他根本看不见前方的情况,加上他只顾着埋怨吴祯,也未曾注意周围气氛已经发生的明显变化。
经徐达提醒,华云龙从吴祯肩膀上探出头向魔窟洞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他只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气气从头贯到脚跟,华云龙浑身颤栗,双脚发软,险些瘫软在地。
岂止是他,就是号称傻大胆、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在乱坟岗住上三天依然淡定的吴祯此时也有点儿发傻。
吴祯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僵立在那一动不动,举着柴刀的手悬在半空,保持着方才劈砍的动作,已扯到耳根下的嘴角上的依然挂着一丝尚未散尽的贱笑,小眼睛瞪得溜圆,平日里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险些掉出眼眶外。
是什么让两人如此失常呢?
原来是魔窟洞前寸草不生的坡地上有五六条骨瘦如柴的野狗,龇着牙、咧着嘴一声不响地瞪着突然闯入它们领地的三人。因长癞疮全身皮毛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裸露出暗红色的表皮,毛发一缕缕黏在一起,红黑色干枯的血迹斑斑点点。每条狗身边都有几块鲜血淋漓破碎的骨肉,牙齿腮边挂着细碎的血肉和毛发使脏兮兮的野狗多了几分狰狞。
群狗中间暄土中有一具血迹未干的残骸,已开膛破肚四分五裂,啃食一半的头部露出惨白的颊骨,一只眼珠掉落在眼眶外,一片片头皮剥落了下来,连着头发卷在鲜血染湿的泥土中,周围地面上零星的破布沾染了血迹,在风中不断翻滚。
洞前还散落了许多或断裂或完整骨头,胫骨、肋骨、肱骨、趾骨、手掌骨等等,大大小小应有尽有不一而足。关键这不是牲畜的骨头,而是人类的骸骨,惨白的骨头在烈日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三人只觉得无论是半掩埋在土中还是完全露在地上的骷髅头上,那漆黑如墨其深似渊的眼部全部聚焦在他们身上。
地面上腐烂的断臂残躯上密密麻麻的蛆虫涌动不休,上空密织如云的苍蝇嗡嗡作响。
眼前的一切让三人胃里泛酸,同时更是不寒而栗,徐达虽觉得恶心,但还是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理智的想着怎么处理徒然降临的危机。
双方僵持着,空气好似凝固了,令人感到窒息。在压抑的气氛中,这群野狗忍受不住了,咆哮着发起攻击。首先其中最强壮的一只汪汪地叫了两声,然后扑上来就要撕咬站在最前方的吴祯,其他野狗也迅速地围了上来。
平日习武时,吴祯非常勇猛,即使面对骄悍的周德兴和勇武的汤和也敢比试一番。可他毕竟只是一个未经任何风浪的山村少年,方才徒然见到魔窟洞前这凄惨可怖的场景,心中骇然,早不知身在何处了!及到恶犬迎面扑来,亏得徐达高声叫了一声“小心”,他这才勉强回过神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