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凯拼命地朝土坡上爬着,身后是乱糟糟的叫喊声,还有不时响起一阵乱蓬蓬的土枪声音。这些对他都造不成什么威胁。这些土枪的命中率很低,射程又不远,他现在要做的就只有跑,把这些人的注意力带走。前边是一条狭长的土坡,大约有七十度的倾角,这对于韩凯来说没有任何的障碍,他借助着山坡上的野草和荆棘,敏捷的在那里闪移腾挪着,就像一只猎豹在山坡上奔跑。他本可以轻松地甩掉这些野民,但他没有那么做,他要做的是留给这些人一个背影,让他们觉得可以追上自己,但却不能把自己丢在这些人手里。
从身后的叫喊声和纷乱的脚步追赶声他可以分辨出,追来的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应该还有十个人左右没有追来,留在原处寻找张西平他们几个。这已经足够了,他相信张西平可以对付这几个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完全可以以一当十,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钟强。而且疤子就算身体没有恢复,干掉一两个家伙相信还是可以的。
他一边在山坡上跳跃着,一边不时的捡起一些土块朝后边扔过去。土块准确无误的砸在那些人的头上,身上,虽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但足以弄得他们灰头土脸。
维吾尔族的汉子们天生的不服输,眼看着二十多个人追赶一个人不但追不上,反而被他弄得灰头土脸,一个个暴跳如雷,可恶而奸诈的汉人,一定要抓住他剥了皮抽了筋,然后下了油锅炸成肉干才能解恨。
听着身后愤怒的叫喊声和辱骂声响成一片,韩凯知道自己已经把这些人的怒火点燃,是时候甩掉他们了,于是脚下脚步加快,抓住山坡上的树枝不时的腾空而起,飞纵数尺,眼看身后的人已被自己拉的老远,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叫了一声苦。
山坡接近坡顶,却突然凭空出现一大片的峭壁,而且光秃秃的,上边没有一棵野树倒也罢了,竟然是寸草不生,别说立足的地方,就是用手抓着攀援的野草也看不到。
次奥,又没有这么命苦?韩凯心里叫了一声苦,四下查看,面前是峭壁,左右两边则是悬崖,同样是光溜溜的,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要是从这里下去的话,肯定会摔成肉酱。怎么办?退回去的话肯定会被那些维吾尔汉子团团围住,自己的小命估计也就交代在这里了。可是往前根本没有路呀。
韩凯不死心地往上又爬了两下,但崖壁光溜溜的,脚根本无法立足,刚一踩上去就滑了下来,更别说往上攀登了。再试着往悬崖里丢了两块石头,连声音都听不到,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如此折腾了半天没有寻到出路,反而磨延了时间,刚刚被落下的维吾尔汉子已经追了上来,眼看着韩凯无路可走,这些人开始得意的大笑起来:“小子,你跑呀,你有种倒是接着跑呀!”
韩凯看看无路可走,于是横下一条心,掏出身上的手枪,保险打开,往悬崖边一坐,从身上摸了一根烟点着。他这股悠闲地气势把这些维吾尔汉子气得不轻,这小子也太猖狂了,这时候还在这里抽烟,简直不把他们这么多人放在眼里呀。于是纷纷叫嚣着要打死韩凯,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往前走一步,毕竟子弹不长眼呀。
刚才跑出去叫人的汉人此刻站了出来,火光下一张长马脸闪着红光,手里还拿着一把长长的马刀,指着韩凯叫着:“小子,你伤了铁木尔和几个维吾尔的兄弟,今天你是别想从这里离开了,乖乖地爬过来叫几声大爷,再给铁木尔兄弟当几年奴隶,说不定铁木尔兄弟一高兴就会饶了你。要不然你就直接从崖上跳下去,下边可是一大堆的野狼等着你。”
话刚说完,韩凯皱了皱眉:“什么鸟吵吵个不停,真******聒噪!”说着一抬手,啪的一枪。那个汉人哎呦一声,一摸耳朵摸了一手的血,吓得噌的一下钻到了一个维吾尔汉子的身后,气急败坏地指着韩凯:“小子,你别猖狂,我看你还有几颗子弹,我们这么多人你能打完?”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韩凯现在只剩下了三粒子弹,要是这些维吾尔汉子真的都冲上来的话,他还真得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可问题是这些人都很精明。尽管都知道韩凯没有几粒子弹了,但都不愿意当那几个挨枪子的,一个个都缩着身子想等韩凯打完了子弹再往上冲。所以现在韩凯尽管已经是穷途末路,却依然可以自由自在的坐在这里抽上一根烟,也恢复一下体力,然后找机会。
一根烟抽完,韩凯扔掉烟头站了起来,与其在这里耗着,还不如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而且算算时辰,张西平几个人现在也应该脱离险境了,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他把手臂一抬,枪口朝着后边的人群一晃。这个动作可了不得,那一群人一看他枪口一晃,顿时吓得呼啦一下扑倒了一大片。
韩凯哈哈大笑一声,突然一纵身跳进了身边的悬崖里。这下那群人可惊呆了,谁都没想到他会真的跳崖,愣了半晌才慢慢地靠了过来,一个个凑在崖边朝下边看去,火把照耀的整个崖壁明亮如昼,却见四下里光秃秃的,哪里还能见到韩凯的身影。
“靠,这小子不怕死吗?居然这么高的悬崖都敢往下跳?”那个汉人心有余悸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