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掌柜和伙计无法再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方见挥手让人把他们带了下去。几个刑部探员都进了院子,聚在方见的身旁。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思路?”马梅盯着方见的脸庞问道。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方见从容说道:“罪犯十分狡猾、留下的线索极少,给我们的侦破带来了很多障碍。”
“可是现在真的没有任何明显的线索支持你的判断啊。”马梅有些不信:“断案要讲证据,逻辑推理只能作为辅助手段,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你说这些我自然知道。”方见笑眯眯的说道:“我马上就能给你提供有力的证据。”
“吹牛。”马梅不信的盯着方见:“自从进门你就一直跟我在一起,你看见的我都看见了。现在你又说有证据,我一点都不相信。”
“我看到的你都看到了。”方见微笑摇头:“但是我想到的你却没有想到。”
他看看周围几个探员:“发散性思维,建立在合理推断上的猜测和判断,往往是查到真相的关键因素。”
“方大人,你赶快揭开谜底吧。”一个年轻探员目光闪闪的看着他:“再不说,我的心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样。”方见笑眯眯的理理衣袖:“我们先弄清楚罪犯的作案过程,然后再讲讲我的推理轨迹。”
“好吧。”马梅知道方见从来不打诳语,这也勾起了她探询真相的兴趣:“你赶快说说,让我也开开眼界。”
“先不说,我们先找证据。”方见从容的用手指点了点案发屋子旁边的那个杂物间:“你们现在去查看一下。看看那个房间里有没有什么非正常的痕迹,或者有没有刻意抹去非正常痕迹的痕迹。”
这话说的拗口,但是马梅等人作为经验丰富的刑部专业探员,马上就听懂了他的意思。
“你这人说话简直是颠三倒四。”马梅指点方见:“‘刻意抹去非正常痕迹的痕迹’,本身也是非正常痕迹。”
“你口才不错啊,可以去茶馆说书了。”方见一面向偏房的方向走,一面揶揄道。
属下们忍着笑,跟着他的身后走到偏房门边一起查看。
偏房的门上挂着一个简陋的铜锁,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你似乎判断错误。”马梅小声在方见的耳边说道。
方见不动声色的顺着檐下走到旁边一扇积满灰尘的窗棂边站下,也不去查看细节。他抱住双肘,面向马梅等人,右手食指指尖点在窗棂的中部轻轻向里一推。
‘吱呀’一声轻响,窗棂轻而易举的被他推开半边。方见摊开双手做了个极潇洒的姿势:“看来我的判断并没有错。按照常识,进行检查的探员关注的是偏房的房门。如果没有动过的痕迹,很大程度上探员会忽略对偏房窗子和其他部位的检查,尤其是没有注意到偏房与正房之间关系的时候。”
不用方见再多说。大家有人检查窗子外面的地面有无特殊的脚印或遗留物,有人在检查窗子的插销和窗台上有无脚印,有人跳进屋里去检查地面、墙壁和屋顶。
经过半个时辰的仔细侦查,大家果然在偏厅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如果没有方见的事先提醒,大家很可能会忽略掉这些毫不明显的痕迹,毕竟针对性的查找和大海捞针式的撒网捕捞,效果还是很不一样的。
在窗台上发现了被小心清理过的痕迹。应该是什么人害怕留下脚印,在跳出窗子后用扫帚一类的工具做了掩饰处理。窗子里面的插销踪影全无,应该是从外面进屋时将插销切断,为了掩人耳目,进屋者干脆把损毁的插销带走了。避过了这阵风头,将来即使有人发现窗子的插销不见了,也会以为是有人不小心弄丢了,不会怀疑到跟昨晚发生的凶案有什么关系。
在偏房与客房之间的墙壁上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这个缝隙隐藏在墙壁顶部一块青砖的后面,不仔细检查根本发现不了。拔开一块有些松动的青砖,发现缝隙的后面可以清晰看到旁边屋子里的房梁,中间最宽处大致有一个鸡蛋粗细。
马梅算是佩服了。她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跟方见同时进屋勘查,怎么方见就能发现这么多线索,而自己还在纠结于马行空的真正死因。
“你要是真厉害,就把马行空的死因讲出来。”虽然心中佩服,马梅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要说马行空的死因,首先要从一杯牛奶说起。”此刻方见坐在马行空毙命的那张桌子前,看看围在自己身边满脸渴望的探员们,他用手指点了一下依然放在桌上的牛奶杯:“这杯牛奶哪里来的?”
“不是伙计为客人准备的,之前伙计的供词中都有详细叙述。”方见看看马梅:“不是马行空自己带来的,他进来时没有带行李或包裹类的东西,当然也不会带一杯牛奶进来。”
“疑犯为什么要在桌上放一杯牛奶,这是解决凶杀案谜团的关键。”方见有条不紊的分析着:“这杯牛奶,想必马行空认为是旅舍为客人准备的,所以随口喝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