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司后堂灯火通明。
方见、马梅、孟英、胡德海、范成大等人围聚在一张桌子前,紧张的分析着从当铺缴获的两本账簿。
旁边是金持从明珠矿场带回的各种资料。金持正在根据他们的要求,从资料中挑选出需用的部分,递到众人手中供他们参照比对。
忙碌了半夜。在天色将明的时候,众人终于停了下来。大家相互看看,然后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大事定矣!”胡德海长叹一声,端起茶壶咕嘟咕嘟灌了一气。
“下面开始做记录。”
方见看看孟英:“准备以下几份资料,急送总督府及庆州驻军衙门。待总督大人和驻军指挥使核准后,马上执行。”
孟英取过一沓白纸,提笔等着方见口述。
“知会庆州驻军,派军队包围魏府。从即日起,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知会庆州驻军,立即秘密抓捕薛策。”
“知会庆州驻军和黑彪军,请他们的边防哨卡配合我们的小分队,将迷龙镇的关键证人徐霖等二人秘密逮捕并押回庆州府。”
他看看金持:“小分队由金持带领,负责把二人及相关证物带回。因为迷龙镇地处两国边塞,你行动时不可惊动南越方面。”
“是。”金持拱手接令。
“知会庆州驻军。请他们派一队人马,赶到魏家在南平府境内的窑场。将窑场封锁,所有关键证人、证物一律扣留。待我刑司问讯完毕后,方可放回。”
他看看马梅、孟英:“那边情况你们都了解,就辛苦一趟。负责把口供和证物统统拿到。”
“是。”马、孟二人齐齐答应。
“范大人。”方见转向范成大:“根据账簿里涉及到的钱庄银号,派人到他们那里调取相关资料,务必把大笔款项的流向尽可能弄清楚。”
“将所有证据做汇总,然后密报中书省刑部,直接发欧大人处。”方见细细思量着:“涉及到京城中的资金流向,以及可能涉及的人员,提请刑部协助办理。”
范成大点头应允。
“我们把庆州的事办妥便可。”他对众人说道:“涉及到超出我们权限范围的,暂时不予考虑。后续如果在审讯过程中关联出了特殊的人物,也要注意保密。一切审查清楚以后,由中书省做决断。”
他站起身来,慎重说道:“此事牵涉太广,凭我们的胃口是吃不下来的。我们把事情搞清楚,就是大功一件。大家最近辛苦些,事后再给大伙儿补假。”
众人低笑一声,开始去做准备。
天还未亮,方见便急匆匆的跑到了庆州总督府。陈峰从床上爬起来,在卧室外面的客厅接见了方见和马、孟二人。听完他叙述昨晚行动及后续应对措施之后,他马上在文案上用了总督印玺,让三人迅速去处理。
马梅自去驻军衙门不提。方见与孟英返回刑司,开始指挥整个行动。孟英将协助调查的文件抄录一份,用线鹰投递到黑彪军军部,请他们协助处理迷龙镇抓捕事宜。到了下午,就收到了黑彪军回文,与刑司方面约定好了联络人员、方式等等细节。
金持一早便带人离开了刑司,直奔迷龙镇而去。他们带着线鹰,与刑司来往沟通自然没有问题。
到了上午,庆州驻军一阵骚动。两队人马从营房飞奔而出,一队驰到魏府门前,将魏府紧紧包围起来。另一队与孟英、马梅带领的刑司办案人员会合,直奔魏家在南平府的窑场而去。
范成大带着总督府和刑司联合签发的调查令,分别与庆州几个大钱庄的老板进行了机密而严肃的谈话。谈话过后,几大钱庄秘密开放了部分档案,供庆州刑司有针对性的进行调查。
同时,他们也第一时间把相关信息通报了位于京城的总部。在庆州刑司投给刑部的案情报告到达后不久,京城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通过不同渠道得知了庆州的异动。
“好小子,动作还挺快!”欧伯颜把庆州刑司的报告放到桌案上,手指扣动着桌面细细的琢磨起来。
良久,他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排字,朝着站在堂下的一名黑须书办吩咐道:“你按照我书写的这几个钱庄的名字和时间区间,去把庆州那边打过来的款项和资金去向调查一下。此事尚属机密,不可泄露给外人知道。”
书办接过纸片,快步走了出去。
两天时间转瞬即过。
各处都有好消息报来。金持在迷龙镇实施秘密抓捕行动,将徐霖及中年女子一举擒获,秘密押送出迷龙镇,并将客栈中那口破缸也一并取了回来。正在返往庆州府的途中,估计一两日内便可将疑犯带回。
魏家窑场。驻军的大队人马将窑场团团围住,一个人都没有走脱。马梅、孟英就地取证,录取口供。那林强蛋居然没有将马、孟二女认出,只是在她们的追问下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为魏家订实了一笔罪证。
二女暗自好笑,也不点破。将窑场的所有人员一一审过,并将魏家制作大缸销往南越的事实全部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