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见,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看罢请柬,魏雨亭焦躁的一拍桌案:“现在这个当口。我们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有心情参加什么拍卖会?”
“这是个不嫌事大的主儿。”魏东亭冷笑道:“前段时间因为彩礼的事,方见闹出了大笑话。谁知此子颇有些歪点子,居然硬生生把这件事转了向。由一个大规模索贿的丑闻,变成了救助老人的大善事。”
“此人亦正亦邪,极不好对付。”魏竹亭脸色阴沉的说道:“前段时间霍震案时,他表现得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一般。谁知道突然之间就霹雳风暴,把霍家彻底灭绝。虽说他不一定就是背后的主事者,但是他肯定知道内情。他能够表演得滴水不漏,本身就说明了他的城府。在荒唐的外表之下,到底掩藏的是什么样的内心,谁也看不清楚。所以,他的每一步行动,我们都要谨慎面对。”
“那方见送来的请柬,我们该如何应对?”魏东亭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他下的是哪部棋。但是不管怎样,人家出了招,我们就得接着。”魏竹亭冷哼道:“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今晚就由雨亭去参加这场拍卖会,到时候也应应景,随便拍上几样东西便可。”
“要不,我跟三哥一起去吧。”魏东亭说道:“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遇上什么不合适的,能够互相提点。”
魏竹亭点点头:“好吧。不过你们到了拍卖会,要少说多看,以防中了方见的阴招。”
“放心。”魏雨亭笃定的说道:“料他玩不出什么花样。”
魏竹亭摇摇头:“小心为是。老四,你把这封请柬拿给父亲看一下,问问他的意思。”
“好。”魏东亭拿起请柬,转身走了出去。
魏竹亭叹气道:“老三,你把东亭看紧些。他毕竟还年轻,有时候做事不知轻重。”
这一天,庆州城中涌动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本来是商圈里的一次小型拍卖活动,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成了众人皆知的**新闻。街头巷尾都在热议,所有议论的焦点都指向了此次事件的核心人物,庆州刑司理刑方见。
在民意中,方见已经被包装成一个体恤百姓辛苦、热心劳苦大众的光辉角色。甚至很多他的老底也被翻了出来,包括他家世不凡、机智断案、捕获巨酋等等,被再一次镀上了演义般的神秘气质。同时,清风阁里美女如云、温柔乡中人醉难归的桥段也搭了顺风车,被民众狠狠的演绎了一回。
接到请柬的局中人,心中充斥着一股子得意和忐忑夹杂的情绪。毕竟清风阁位置有限,能够得到一封请柬,可见自己在庆州商圈中的地位。忐忑的是,不知道今晚拍卖会结束以后,迎接他们的是否会是巡抚衙门的雷霆打击。
此时已经身在船上,断没有下船的道理。所有人卯足了劲,把可用的流动资金都调集起来,准备干一票大的。与其被你抄没家财,不如我做了善事,看你还有何话说。怀着这种心态的大有人在,种种提现行动直接导致了庆州诸钱庄银根的短缺,甚至到相当长一段时间后才慢慢恢复。
这是后话。
到了下午,清风阁门前已经热闹起来。首先是范成大和李福堂而皇之的来到清风阁,与花夫人就晚上的拍卖事宜做了最后确认。紧接着,朱刚、赵威带着一票兄弟,神经紧张的押着两辆大车出现在清风阁门口。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之下,车子被迅速的驶进后院,来到最接近后台的一个房间门前。
朱刚手持清单,看着赵威带人把东西一样一样往下搬。每取完一样,就在清单上做一个记号。清风阁请来主持拍卖的专家坐在屋中,一样一样的检查所有的拍卖品,酝酿着怎么叙述才能给拍品叫出最合适的价格。赵致、陶勇、孙雄、李壮四人分别站在屋角,右手紧握着腰刀刀柄,警惕的看着来往进出的人员,提防有人浑水摸鱼,将拍品顺走。
当耿标赶到时,清风阁中早已一副热闹的景象。他羞愧之余,主动承担起接待宾客的任务。站在门房中,一有贵宾来到,他就迎出去寒暄几句,同时送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是庆州府大佬们扬眉吐气的一天。除了少数混不吝之外,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出入清风阁这样的娱乐场所,多少还是有些避讳的。往往都是通过后面的小角门偷偷进去,偷偷离开。像今天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而入,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在紧张之余,他们的内心深处悄悄的泛起了一丝渴望:如果偶尔举行一两次这样光明正大的慈善拍卖会,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黄昏到来的时候,清风阁彻底沸腾了。无数的车马盘桓在大街上,几乎堵塞了整条道路的交通。这么多有钱人聚在一处,热闹的场景在庆州历史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应该感谢方见,为大家创造了这样一个辉煌的盛会。
清风阁最大的演舞厅,高台被装饰一新。中间一个三十平米见方的空间比别处更高出一尺有余,用来主持拍卖和嘉宾领取物品。几盏巨大的聚光灯打在红毯铺地、金碧辉煌的舞台上,让人不由产生上去风光一番的渴望。
宽敞的